張良抿了口茶,久久未語。
就在趙元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若如此,趙兄為何又要造反?”
趙元說道:“若是陛下不死,我也不敢。但是你看著,若是陛下死後,無論是扶蘇還是胡亥即位,他們二人,誰能擔起一個帝國的大任?”
“彼時,還不得生靈塗炭,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揭竿而起,給天下人一份安寧。”
扶蘇,和胡亥兩個人是來找趙元的。
畢竟,趙元剛剛懟了淳于越,如果心情不好,去做了什麼不可控的事情怎麼辦?
兩人問了僕人之後,才知道原來趙元來這裡了。
誰知道,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若是死後,無論是扶蘇還是胡亥即位,他們二人,誰能擔起一個帝國的大任?”
“彼時,還不得生靈塗炭,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揭竿而起,給天下人一份安寧。”
這麼說來,造反還是我們逼你的咯?
胡臉色一變,大步上前,說道:“二哥,胡亥雖然聰明,但是年紀小,我們就不說他了,可是你怎麼能說長公子扶蘇,就算是即位也不行呢?”
他倒是要聽趙元說說,扶蘇的弱點。
扶蘇還不是因為佔著長公子這個名頭,外加上娶了蒙家的女兒,得了蒙家助力,才會得到父皇的看重。
“太仁慈,太講究。”趙元說到一半,看到是大哥和三弟,有些疑惑,“你們怎麼過來了?”
扶蘇走上前去,一向溫潤的眼眸之中彷彿也掩上了一層陰霾,神色依舊溫和:“二弟剛和老師起了衝突,我和三弟不放心,便來看看你。”
趙元不禁感慨,有兄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說道:“我還沒有這麼脆弱,就是過來和人聊聊天。”
“二弟先前所說長公子太過於仁慈和講究,所為何意?”扶蘇問道。
一旁的張良眼神微微閃爍,他怎麼覺得這兩個人很關心扶蘇的事情?
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趙元說道:“扶蘇此人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但是他師從淳于越,所以對於儒家的一套很看重。儒家講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也必須亡。這對於一個未來的繼承人來說,是太講究啊,太講究儒家的這一套了。”
否則,也不會在趙高的一道假詔之下,扶蘇就直接自殺了。
“至於仁慈,也很簡單。扶蘇屢次勸誡皇帝饒了誰,放了誰,但是在皇帝看來,扶蘇想要求情的人,都是傷害過自己,挑戰過自己皇帝威嚴的人。”
“兒子為其求情,不亞於是胳膊肘往外拐,若你是秦始皇,生了這麼一個糟心兒子,不是讓天下人看了笑話,對外仁慈,對老父親卻是太過於殘忍了。”
“轟!”
扶蘇的眼神一下子清明瞭起來,怪不得父皇每次看到自己都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多謝二弟,我明白了!”扶蘇鄭重地朝著趙元拱手行禮。
趙元驚訝地看著扶蘇:“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二弟解開了我由來已久的疑惑,當得為兄的一拜。”扶蘇誠懇地說道。
趙元點了點頭,原來你是悟了啊。
一旁的胡亥不甘心地說道:“二哥,你這明明是在誇獎扶蘇,若是他成功即位,我們就失去了造反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