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悲痛忽然在她心口破開,五臟肺腑、骨骼血液,刺肌入骨得疼……
她埋在他懷裡,泣不成聲。
黑暗中,她彷彿看見曾經那個雨夜裡,那位身軀高大的男人,拉著她的手狂奔的景象……
他用身體護著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去每一顆子彈……
夜很黑,雨很大,她甚至都沒看清他的樣子,只聽他說: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季叔叔,謝謝您。
季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抱著她,無聲地安撫她。
良久,姜至哭聲漸止。
發洩過後,她整個人特別輕鬆。
她抬頭看季川,眼睫還掛著晶瑩,“謝謝你,季川。”
沒有你,我絕對做不到的。
季川滿臉寵溺,替她擦了擦眼淚,“想謝我,光靠說可不行。”
“……”姜至吸了下鼻子,勉強扯了扯唇,聲音沙啞,“你這人怎麼這樣,動不動就佔人便宜。”
“誰佔你便宜了?”季川睥睨著她,一副十分欠揍的樣子,“我又沒說什麼,倒是你,又想哪去了?”
“我才沒有多想呢。”
姜至偏頭不看他,自己抹了把臉,這狗男人太煩人了。
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一切好像真的能放下了。
但她還是忘不掉,也不打算忘掉,她要一生銘記。
見她情緒穩定下來,季川捏了捏她的臉頰,勾著她的腰就把人往外帶,“走,回家。”
“回家?”姜至茫然看他,“不打了嗎?”
“嗯,不打了。”季川繼續帶著她往外走,“這事急不來,以後我們慢慢練。”
他主要是怕姜至一下接觸太多,反而接受不了。
這事得循序漸進。
見姜至一臉遺憾的樣子,季川一邊走一邊側目看她,“嘖,沒玩夠啊?”
“嗯。”姜至嘟著嘴巴點點頭,“我還想多試幾次呢。”
“以後有的是機會。”
季川說完,又特別不正經地俯身到她耳邊,言辭放浪,“你要是想玩,可以玩另一把槍。”
“……”姜至一臉黑線,瞪他一眼,“流氓。”
季川笑得痞氣,“你又不是沒玩過,不是喜歡得緊嗎?再說了……”
後面的話季川沒說出來,旁邊有人經過,姜至直接捂住他的嘴給他手動閉麥了。
“你閉嘴!”姜至低聲威脅道:“你再說,我咬死你!”
季川眸光挑釁看她,“想咬哪兒?”
姜至:“……”
【姜至:喂,110嗎?我要舉報有人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委屈流淚)】
【季川:你打一個試試。(從褲兜掏出銀色手環,繞在指尖轉動)】
……
十一月的津城,漸漸有了初冬的味道,吹來的風帶著清冷,能感受到明顯的涼意。
自從季川帶姜至去過射擊場後,只要週末有時間,姜至就要纏著季川帶她再去。
比起第一次的惶恐和怯懦,現在的她,不管是持槍姿勢還是射擊技術,都有了很大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