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幹什麼都行。”
……
翌日,姜至睡了個自然醒,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慵懶地揉了揉眼睛,四下巡視一圈,發現季川正站在她的書桌前,翻看著一個筆記本。
姜至目光落在筆記本上,眼神微頓。
季川一頁一頁翻看得仔細,其實這個本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只有一句話。
他小時候見姜至時說的那句話:無懼黑暗深淵,光明終會將至。
筆跡從一開始的稚嫩、輕飄,逐漸成熟、穩斂,由此可見跨越時間很長。
除了那句話,還有一些人物畫像。
季川覺得,應該是姜至畫的他。
畫像中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仔細一看,每個畫像的眼神神態,都不太一樣。
忽地,他身後貼上一副柔軟的身體,腰間多了一雙白藕般的胳膊。
姜至從背後抱著他,圓潤的小腦袋從他身側探出來,“以前我要是不開心或者難過了,就會寫下這句話,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寫了這麼多。”
季川的指尖隨意撥動著紙頁,微微扇動空氣。
淡淡筆墨的味道隱隱散開,縈繞在他心頭,盤旋、聚攏。
他指著一個畫像問:“這是我嗎?”
“嗯。”姜至看著那一個個畫像,不由輕笑,“一點也不像。”
季川也跟著笑了下,“確實不太像。”
姜至:“後來我不確定你是真的出現過,還是我自己的幻覺,我很努力地回憶你的樣子,但就是想不起來,就開始憑感覺畫,結果每一張都畫的不太一樣。”
季川彎了下唇,一張一張翻看著,“畫得挺好的。”
姜至又說:“那時候我狀態不好,沒有人敢跟我說那樣的話,只有你說過。我想不起你的樣子,卻能清楚記得你跟我說的話。”
那時候,姜至精神極致崩潰,拒絕跟人交流溝通,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不想聽。
一個人沉淪在黑暗裡,痛苦掙扎。
季川捧著一束光,出現得猝不及防,強勢照進她心裡。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好凶啊。”姜至說。
“嗯,”季川聲音有點悶,那時的姜至讓他心疼,“是我太兇了。”
季川轉身半坐在書桌邊上,兩條大長腿敞開著,胳膊勾著她的腰他把人圈進懷裡。
她一頁一頁翻著筆記本,裡面的“季川”眼神各異,她小聲嘟囔著:“畫的都不像,可惜了。”
“有像的。”季川說。
姜至眼睛一亮,“真的嗎?哪一張?”
季川翻了一頁,指著一個說:“這張。”
“這張?”待姜至看清是哪張後,表情愕然。
季川肯定道:“嗯,這張。”
“……”姜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再次發問:“真的?”
季川揉了揉她的後腦,無奈笑了下:“真的,我還騙你不成。”
姜至盯著那張畫像,一顆心怦怦跳不停,臉頰不自然地染上淡淡紅暈。
這一張嗎?
會不會太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