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昀的神『色』轉變,一絲一毫都落入了寵天戈的眼底。
公事談罷,就可以談談私事,聯絡感情了。
他很清楚這件事急不得,剃頭挑子一頭熱從來不是他寵天戈的行事作風。再說,還有一句老話怎麼講,上趕著不是買賣。自己越是急不可耐,越會令對方懷疑事有蹊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
想到這裡,寵天戈取出剛進門時被他放在沙發上的禮物,雙手遞上。
“聽嬰寧說起過,夜叔叔年輕的時候去過新疆,新疆最有名的莫過於和田玉,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天戈希望您能喜歡。”
說完,他微笑著將手中的木盒送到夜昀的面前,並開啟盒蓋。
其實這一番話說得很是巧妙,寵天戈故意先提及夜嬰寧,既能表明她對父親的感情時刻記掛在心上,又能暗示自己和她的關係不凡,甚至都能夠私下談論家人。另一方面,他不是以未來的商務合作者的身份贈送禮物,而是以一個低姿態的晚輩,相比之下很容易讓人接受。
果然,一向很喜歡文玩藝術品的夜昀在看清寵天戈手中的禮物時,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禁微微一驚。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
他客氣地推辭,雖然還沒有細看,但一打眼即知此物的品相不凡,有價無市,是平常人哪怕是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到的頂級和田玉。
更不要說這上面的複雜圖案所展示出的精湛雕工了,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是不敢輕易下手的。
“夜叔叔不要客氣,我早就想來看望您,只不過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剛好今天嬰寧說她好久沒回家,我就趁機也跟著過來,算是借了她的光。”
寵天戈很會討長輩的歡心,這一點,相對來說少言寡語,一本正經的周揚就顯得不那麼在行了。
夜昀謝過,從他手中接過木盒,仔細看了幾眼,放在手邊。
他剛要說話,房門被人輕叩了兩下,夜嬰寧走了進來。剛才,聽了杜宇霄所說的話,她如坐針氈,實在等不及,迫切地想要上來看看情況。
“你們說完了嗎?我進來不打擾吧?”
她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像是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正在談論著什麼,眨著眼問道。
“不打擾,不打擾。你這孩子,也不想著回家看看我和你媽,想和你吃頓飯比登天還難。今天可逮到你了,走,爸爸做東,請你吃一頓好的,補補身子,瞧著怎麼好像又瘦了?”
夜昀站起身,一邊嘮叨著,一邊吩咐秘書去酒店訂位。
夜嬰寧吐了吐舌頭,小聲應道:“我忙嘛……”
不過她倒是沒覺得自己有變瘦,雖然寵天戈也這麼說過。
夜嬰寧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頰,默默道還好,還好,起碼不算戳死人的錐子下頜。長輩們都恨不得孩子們長一張喜慶的包子臉,似乎只有那樣,才能證明吃飽喝足過上了好日子。
坐在一旁的寵天戈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斜眼看了看她,口中笑『吟』『吟』道:“今晚我也有口福了。”
趁著夜昀在和秘書講話,夜嬰寧輕輕冷哼:“一塊頂級和田玉換一頓飯,你這次虧得很。”
他撇嘴,不以為然道:“凡事不能只看眼前利益,眼光放長遠,放長遠嘛。”
席間賓主盡歡,幾乎沒人提任何和生意有關的事情,一老一小倒像是多年的朋友,天南海北,胡吹『亂』侃。
男人一旦喝了點兒酒,就很難管住嘴,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
反倒是夜嬰寧像極了一個外人似的,『插』不上話,於是只有她一個人安分地吃飯。幸運的是,十幾道菜品都很對她的口味,讓她食慾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