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夜嬰寧還是說服了周揚,獨自一人去見傅錦涼。
她給的理由是,這一次是對方邀請自己,在事先沒有商量的情況下臨時多帶一人前往,顯得太過失禮。而且,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傅錦涼真的是別有目的才接近自己,那麼周揚同去,反而顯得小題大做,令對方早早地心生懷疑。
這樣的說辭也不無道理,周揚踟躕一番,同意了她隻身前往傅錦涼的約會。
其實,夜嬰寧也清楚,就算前方等著她的真的是一個圈套,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沒有對傅錦涼避而不見的道理。況且,無論怎麼看,對方都是欠了她一個大人情,思來想去,應該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舉動。
然而,出於女『性』的敏感,她對傅錦涼總有一絲芥蒂在心頭,不知為何,揮之不去。
那種感覺很奇怪,說不好,彷佛是天生的欣賞和天生的敵意,相伴相生。
“你開車去,這樣有不喝酒的藉口。”
周揚特地幫她檢查了一遍車,然後把鑰匙給她,自從上一次夜瀾安流產之後,夜嬰寧就再也不敢開她送的那輛車,擔心被人暗中做了手腳,索『性』直接送到車庫落灰。
她開著車,穿過大半個中海市,趕到了傅錦涼選的那家商場頂樓。
這座城市發展的速度猶如殖民擴張一樣快,高空,地下,但凡能夠用來賺取金錢的空間無一不被利用得妥妥當當。在二十幾層樓的高度享受下午茶時光,不見得有多麼愜意,卻一定是需要有錢和有閒才能做到。
夜嬰寧一踏進頂樓餐廳,就被侍者直接帶到稍微靠裡的包間內,傅錦涼已經先一步到了,正在低頭看著餐單。
“夜小姐。”
傅錦涼含笑問候,她大概是今天沒有安排工作,所以穿得很隨『性』:一條顏『色』誇張的碎花裙,襯得小麥『色』面板更加帶著陽光的『色』彩似的,鎖骨處懸著一串白『色』的裝飾項鍊,唇上是鮮亮的一抹熒光粉『色』,整個人像是一小節跳躍的音符,帶著“di da di”似的歡快。
夜嬰寧同樣報以微笑,在她對面坐下來。經過上一次在“凝夢”一起吃飯,兩人發現彼此的口味比較投緣,所以這一次,她和傅錦涼不約而同地一起先點菜,並不急著談公事。
直到前菜端上來,傅錦涼才從手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推到夜嬰寧面前。
“本來應該直接還給你,只是那項鍊價值高昂,我實在不放心隨身攜帶,所以存到了保險箱。存入之前已經找了人做了鑑定公證,絕對沒有掉包,哈哈!”
不等說完,她已經掩口輕笑起來。
夜嬰寧也笑起來,慢慢接過那裝著保險箱鑰匙的盒子,在手指間摩挲,輕輕挑眉道:“傅小姐這麼說才是真的和我開玩笑。大家經常出席宴會,最怕的就是臨時有什麼意外,什麼禮服壞了,首飾斷了,鞋子不合腳什麼的,隨便哪一樁都夠頭疼的。”
說完,她拿起杯,淺淺啜了一口鮮榨的西柚果汁。
夜嬰寧說這些話的原意不過是同傅錦涼客套著,不料,傅錦涼聽完後忽然神思一變,像是猛地想起什麼。她手上把玩著吸管,幽幽介面道:“誰說不是呢?你看,明明只是一件再普通的小意外,比如禮服被勾破了,就鬧得一連上了好幾天的頭版頭條。甭管是紅還是黑,起碼是先佔住了話題榜,就這一點,多少明星嫩|模擠破頭都搶不來。”
這一番話,明顯是將話題轉向了唐渺,上次的紅毯『露』|點事件。
聽了傅錦涼的明裡嘆息,暗地諷刺,夜嬰寧不禁微微愕然——因為在她看來,傅錦涼幾乎已經修煉得八面玲瓏,近似於妖,絕對不會輕易犯下這樣的簡單的錯誤,而且她也沒有任何踩低唐渺,來捧高自己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