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沐尋提到了那隻偷襲了藍淵的小妖。或許吧,如果沒有它,分別掌握了生與滅力量的他們,或許就不需要這樣,必須你死我活的了。
“那隻吃了記憶的妖,是藏在極寒之地的食憶幻獸,以吸食記憶為生,幻獸死後結成了白色曼陀羅華,生在島內……也就是亡靈海域的花海孤島……我也正是去了那個小島,從白色曼陀羅華花中取回了沐尋的記憶……”
“而告訴你這些真相,不是為了要讓你覺得內疚,從而下不了那個決定,而是為了讓你清楚這一切,明白這被扭曲了幾千年的實時,還原上古的真相……說明清楚這一切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而沐尋,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你放棄自己的性命,就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情起而深。”
“你每個她,都錯過了,兩千多年前,你愛上的,是沐尋。那個會坐在池水邊,仰著臉看星雲的毀滅之神沐尋,然而時事不允兒女情長,小人之災破禍深遠,沐尋也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另外還深知自己可能無法控制好滅之力量,由此會給全界帶來萬劫不復的災難,所以把一切生的能力留置與你……過去的已經沒辦法再改變,但你可以選擇改變這即將墜入末世的未來……”
言及此,白沐尋已經支撐不住了,那暫時壓制在自己心室的血瓔石,如同一顆鮮活的心臟,在她胸口跳動,但每一次跳動,都會給她帶來劇痛,以及蔓延全身的灼熱感。
“……選擇吧!藍淵!”她似乎拼盡了最後的氣力,神色決然的叫道。
“尋兒……”藍淵搖著頭,頹然後退著。
這時候白沐尋周身的紫氣氤氳,光色再閃了一回,她的雙眸頓時被染成了血紅。
本來以為是魔人沐尋要衝破壓制而出,誰料這一次幻化出的紅眸,竟然是沐尋本尊。
“藍淵,殺了我。”她緩緩抬起頭,望著藍淵的眸子,凜然而鎮定,淡然道。
藍淵猛地怔了怔。
是在上古,他被心魔蠱惑,肆意任由內心的欲瘋長,那日在火獄終於控制不住,強迫覆上她的唇後,她曾說過一樣的話語。
他不可置信地,走近她,氤氳在她周圍的紫氣並無任何排斥,連她體內的血瓔石,也沒有任何反應。
燼澈本來想阻止,可發現了這一個情況,不禁奇怪於為何血瓔石不會反噬藍淵。而一旁強忍著心中難受情思的雲夕,只一心努力的回憶雲族藏書閣裡的各種記載……或許,或許有那麼一個方法,可以讓他的尋兒免於香消玉殞呢?
沐尋再次開口了,她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紫氣繚繞,讓人看不清是釋然還是苦澀。。
“沒關係的,動手吧……不要枉顧眾神的期許,不要枉顧蒼生……”
藍淵強忍著那股酸澀之意,不顧一切地將她一把拉進懷裡……越抱越緊,是因不捨。
他還有一個辦法。
沉在冥淵深處,藏匿幻獄數百年,他悟出來了。
只是從前自己執念太深,自私地不想要犧牲自己,去成全。
“對於其他人來說,我是要在天下蒼生和你之間做抉擇,但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選擇自私活下去,還是讓你活下去……”他輕聲溫柔地說道。
沐尋錯愕。
然而她剛明白過來藍淵的想法,魔之意識已經預料到他們的打算,此刻正不顧一切衝破壓制——燼澈加在她身上的禁錮鎖已經失去效用,滅之力量在魔人沐尋的操控下,呼之欲出……
留給藍淵的時間已經不多。
而他再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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