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臂打橫而來,硬是攔住了她。
她轉正身,瞪著正在壁咚她的家夥。「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他湊近高大身軀,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不斷縮小範圍,直至嬌小的她完全被囚於他的胸懷間。
「我去相親。」他垂下長長睫毛,漂亮無瑕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發亮,彷佛一尊瓷像。
她一震,心頭隨之擰緊,安靜了好片刻才開口:「跟何姿瑜?」
他不坑聲,算是預設。
「順利嗎?」抑下喉間的苦澀,她若無其事地問。
「不順。」他答得簡潔。
「幹嘛?嫌她不夠漂亮?還是沒有倪佳瑋溫柔?」明明是想嘲笑他,話一出口,卻變了調,聽起來又酸又澀。
燦陽將那雙優美的眼睫染上金色,黑眸盈滿笑意,眼前的男人,俊美得不真實,令人震懾。
他說:「我根本沒見到她的面。」
她愣住。「你你爽約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你設好的局?」他目光炯亮,用著認真考究的語氣,質問她:「這是不是你新想出來的計謀,故意挑在我相親的地方,故意挑那臺電梯,故意讓我撞見,目的就是為了摧毀我的人生?」
她被這一連串荒謬至極的推論,聽得目瞪口呆。
「蘇允恆,你是神經病嗎?!這些巧合,最好是設計得出來!誰要破壞你相親!我又不是吃飽撐著——」
「你一直以破壞我的人生為樂,不是嗎?」他含笑反問。
想起從前自己幹下的那些劣事,她當場一噎。
「我我現在才沒有!」她紅了臉,別扭又倔氣的解釋,「我早就認清事實了,怎麼可能再破壞你的人生!況且,我哪來的立場跟資格破壞?」
當她在社交場合出糗,那個喊了近三十年的父親,不僅冷眼旁觀,而且還是那場出糗大戲的幕後推手時,她便已心死。
那一刻起,她徹底覺悟,這輩子不可能再當回蘇盈盈。
看出她眼底深藏的傷痛,蘇允恆笑容漸收,抬手撫過她的眉眼,隨後俯首輕輕吻上她的眼角。
她心口一擰,甜蜜與酸澀齊同湧來,複雜難分的情感,教她糾結。
「蘇允恆,你恨我,不是嗎?」她輕輕地問,面容平靜得好似在談論天氣好壞。
「嗯。」他並不否認。
「那就放開我。」她說,並且伸手推開他。「趁現在還來得及,去見何姿瑜。」
他漠然,不語,目光深沉的靜靜凝睇她。
「我也恨你。」她又說。「如果沒有你,只要我媽這輩子守住秘密,我可以當一輩子的蘇盈盈,而不是這個悲哀的歐盈盈。」
他依然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