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坦看到蕭漠,好整以暇地找了個地兒坐著看戲,黎音一記眼刀甩過去,喬納坦聳聳肩,點了壺碧螺春。
蕭漠猩紅的眼神讓黎音感覺如芒在背,她僵硬地笑了一笑:“有事嗎?”
對黎音來,不存在分手之後還是朋友或是仇人,分了就分了,幹什麼要去定義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何況她和蕭漠在一起根本沒有多長時間,更沒有必要去糾結。
黎音自就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很多東西當然也包括感情,在她眼裡就是巨大的不確定性。
這些玩意兒都比不上食物,食物吃進肚子裡就是自己的,可是那些拿在手裡的,在嘴上的,一不留神,隨時都會易主。
所以,她走得很乾脆,同樣,不會再為一個不確定的人多做停留。
蕭漠沒有話,只一步步逼近黎音,黎音不由得後退,她的抗拒意識在這一刻變得非常明顯,蕭漠的腳步滯緩了幾分,黎音此時的逃離像刀片一樣割著他的心。
“對不起。”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帶上懇切的祈求。
“好的,我接受道歉。”黎音點點頭,伸手擋在她和蕭漠之間,“你可以不用過來了,我接受道歉,沒關係,誰還沒被人吼過呢,我不是那種家子氣的人。”
“那……”
蕭漠抱著一絲僥倖,以為事情還有轉機,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渾身上下瞬間冰涼,黎音很鄭重地道:“蕭漠,我想我們不合適。”
一句話如同死刑判決。
偌大的九江莊園內,人流來來往往分外熱鬧,蕭漠一個人站在那兒,彷彿處身於寒冷的冰峰中,孤寂和傷痛包裹著他,像是被全世界拋棄。
愛恨揪心,有多少人能夠放就放,一如黎音,好像萬事不予心,轉身便能抹去一切,連曾經在一起生活的痕跡都能輕而易舉地付之一炬。
“我知道錯了,不要,不要這樣對我。”蕭漠上前一步拉住黎音的手,黎音快速躲開,兩人身手相當,蕭漠又接連幾沒有休息,一個抓空,蕭漠如海拔一般的身體差點倒在地上。
黎音視線一緊,有點擔心:“蕭漠,你沒必要這樣。”
“給我一次機會,以後我不會再這樣……我不會再錯話,我是無心的。”
“抱歉,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唯一的機會。”黎音語氣很平淡,“我剛跟蕭贇的話你約摸都聽見了,當然,我不會跟你發這麼大的脾氣,但是,無心之失才最為致命。換句話,楚夢,黎寒,我們之間,無論彼此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都不會出‘滾’這個字,楚夢跟我對著開槍的次數不少,但是,比不上你這一句滾。”
“音音……”
“你知道為什麼嗎?”黎音苦笑。
蕭漠沉默不語,搖了搖頭。
“因為楚夢也好,黎寒也好,我們是彼茨唯一,真正的唯一。我們都是真正孤獨的人,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不離不棄,對彼此慎之又慎。所謂的口不擇言,無心之失,大多是你們這些有恃無恐之人做的事情。我們太窮,窮得只剩下兩相依偎,萬萬不敢這麼。”
黎音波瀾不驚的解釋像呼嘯而來的寒風,帶著一種徹骨的冰冷,蕭漠落空空地收回一直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