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憐雙哼的一聲,道:“嬌生慣養。”
我叫道:“跟這有什麼關係,你難道就沒有害怕的東西嗎?”
唐憐雙從我身前走過,淡淡道:“沒有。”
我兀自說道:“怕蟲有什麼嗎?怕蟲就是嬌生慣養嗎?就不像個男人嗎?就會這麼被瞧不起嗎……”
唐憐雙猝然停下腳步,冷冷道:“你說夠了沒有。”
我看她的身形似冒著一股寒氣,囁嚅道:“我、我只是覺得,你的話讓我感到絕望……”
唐憐雙道:“不必絕望,你還有十年八年好活,說不定哪天就開竅不怕蟲了。”
我道:“我就那麼短命嗎?!”
突然間,前方傳來一聲尖叫,唐憐雙腳尖一點,急速飛掠過去。
我急忙按司徒振歌當日教授的法子,將十日功運遍全身,身子瞬間變得輕盈,接著跟上唐憐雙的身影,叫道:“等等我……”
……
林中邊緣地帶羅列著十幾間小屋,這些屋中大多無人,年輕人出去打拼,父母孤單,便時常白日出門找些事做。
此時只有一間房內發出淋漓的水聲,一個年輕少女正在沐浴。
女孩叫盈茵,家中雖不是一窮二白,但也時常向往城內的生活。她生到十七八歲的年紀便進了城,到現在,在離家兩百多里的青木城已幹了三年,隨著年數的增多,回家的次數便越少。
這裡的生活實在太不方便,家裡的路又破,房屋中的物事也不全。因此她還是喜歡城裡的生活,雖有些酒色迷香,但自有其方便之處。
並且,城裡有的不只是生活,還有形形色色的男子。
她畢竟長大了,對父母雖能做到應有的孝順,但那不過是親情。她這樣年輕的女孩,最嚮往的是和異性之間的相識,嚮往認識更加英俊帥氣的男子,嚮往那些男子都注意自己,甚至追求自己。
盈茵雖不是貌美如花,卻也有不少追求者。或許男人都是這樣,可以同時追求數名女子,因此每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追求者都不少。但那又有什麼呢,她能從中感受到快樂和幸福感就足夠了。
被人追求,被人喜歡,本就是一種幸福感。城內是年輕人的世界,是最易找到這種幸福感的世界。
她買了許多新衣裳,只想早點穿出去讓那些過路的男人看看,讓一同勞作的那些異性看看。
盈茵這次給爹孃帶了些茶點,只看望問候一陣,就想收拾收拾離開了。
正沐浴間,她回頭高聲喊了一句:“娘,把換洗的衣裳拿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外面卻沒傳來任何聲音。
盈茵有些奇怪,向門邊張望了一眼,卻見自己原本脫下放在門邊凳上的衣裳也不見了。
這時爹應該出去了,孃親則正在屋裡喝茶。不過既然是自己家中,她索性光著身子從沐浴的桶中走了出去。
身子一出木桶,水便嘩啦淋了一地。她簡單擦乾身子,邊走去旁邊的房間,邊道:“娘,你是不是睏倦睡著了,叫你也不應……”
她說著話,一隻腳踏入了房屋的門檻,接著,眼睛睜大,呆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