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化療後,紀隸說什麼都不讓嚴馭陪著,化療太痛苦了,一個人痛苦總比兩個人痛苦好。兩人各退一步,嚴馭每次都在醫院門口等待紀隸完成化療。
太難熬了……
嚴馭站在醫院大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門口,等待熟悉的身影出現。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不是我?!
嚴馭站的紋絲不動,知道紀隸在受著折磨,心裡的痛苦快將他吞沒。
醫院來來往往的人,是否都有那麼一個故事,或者像他一樣心裡裝了一個人?衷心祝願,大家都能長命百歲,和心愛的人一起長命百歲。
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嚴馭終於忍不住,買了包煙,站在角落抽出一根叼在嘴邊,摸摸口袋,恍惚一陣,想起自己根本不會抽煙,隨身更不會帶打火機。
找了個熱心的路人,借了個打火機點燃人生第一根煙,味道不算嗆人,想試試是不是人們所說的那樣神奇,能短暫忘記煩惱。
“誒……”
透過薄薄的煙霧,紀隸正慢悠悠的從醫院大門往這邊走。
嚴馭快步迎上,嘴裡的煙被紀隸抽走。
“抽什麼煙呢?本病人聞不得煙味。”紀隸把煙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骨骼凸顯的手,背面青腫,新的輸液貼提醒著第二次化療的完成。
第一次化療結束時,嚴馭是被盧思月的電話叫上去的。
“暈過去了,化療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盧思月難過地說,“勸不動他,就是不住院。不過住院如果讓心情陰鬱反而對治療不好,在你身邊他能開心些。”
嚴馭橫抱起輕飄飄的紀隸:“情況還好嗎?”
“剛結束哪裡能看得出來。”盧思月說,“不知道怎麼形容紀隸了,固執狂,你們分手那陣啊,他身體就被自己折磨的很差勁,不好好愛惜身體的後果!”
“可這個後果太嚴重了……”盧思月在上班期間,不是私下喜歡攝影的可愛女孩。而是個見慣人間冷暖的女醫生。此時她忍不住眼底發紅,強忍著眼淚。
嚴馭低頭看著紀隸靜謐的睡顏:“對不起。”
“你們都沒錯吧,我這個旁觀者能看清,”盧思月坐回椅子上,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照片,“紀隸太苦了,外婆去世後你就是他的全部。他害怕失去你,更害怕耽誤你。”
那張照片是他和紀隸的合照,洗成照片後,更加立體美好。
“好好對他吧,”盧思月幫他把照片放進兜裡,“不管未來怎麼樣,我盡量幫忙。”
第二次化療,紀隸的狀態挺好,慘白臉色恢複了些精神,晚上的飯都吃了兩碗。
“我覺得我快好了,”紀隸放下碗筷,滿足地說,“馭哥,你看我吃了兩碗飯,厲害嗎。”
“厲害,要保持。”嚴馭勉強的輕笑。
“嘿嘿嘿。”紀隸湊近他,“我就說我會沒事的。”
這個晚上,紀隸有精神了,變得肆無忌憚,抱著嚴馭索取更多,怎麼樣都不夠,兩人默契的融為一體,酣暢淋漓的忘卻煩惱。
“馭哥,我還要。”紀隸窩在他懷裡,整個人軟的不像話。
“快睡了,已經很晚了。”嚴馭剋制住內心的沖動,擔心過於激烈會讓紀隸吃不消。
“我男朋友技術好。”紀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