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中,千萬種草藥沐浴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躺在搖椅上看醫書,幾個惡人谷的惡人正在照料花草,為它們澆水施肥。
這些珍稀藥草全部都是惡人們進獻的,萬春流有個規矩,要想治病,就得送味好藥材,久而久之就累積了許多。
雖然惡人谷兇名在外,但萬春流的日子過得卻很是滋潤,整個惡人谷就他一個大夫,惡人們整天鬥來鬥去,中毒受傷是家常便飯,這個大夫就顯得格外金貴,誰都不願得罪他。
“澆那麼多水,你想把我的玉蝴蝶淹死嗎?”一眼瞥見澆花的惡人不要錢似的灑水,萬春流一本書砸到對方的腦門上。
惡人維維應諾,也不敢表示不滿,像他們這種人,都是拿不出藥材,才到這裡打苦工的。
“老頭子!你可越來越懶了,整天就知道躺在椅子上!”遠遠的,一道清亮的少年音飄了進來。
“哈哈哈,小魚兒。”萬春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江小魚是他看著長大的,兩人感情十分深厚。
“咦?”萬春流見江小魚身邊還有一位身著袈裟的美貌女子,問道:“她是新入谷的嗎?”
葉靜秋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道:“貧僧乃是少林寺弟子了塵,敝寺長老玄悲大師數日前身中奇毒,每逢雨天就會發作,痛不欲生,且每發作一次功力就會散去一成,聽聞萬神醫隱居在惡人谷,特來向您求藥。”
萬春流摸摸鬍子,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了,是催心散,想不到這藥居然還存在於世上。”
說完他向葉靜秋伸出手:“要解藥,行,拿珍惜藥材來換,便宜貨我不收。”
“這……”葉靜秋萬萬沒想到萬春流還有這麼個古怪的規矩,一時間犯了難,想了一會兒,忽然記起來當初忽悠石觀音的時候,從她那兒得了一瓶落月砂,便從暗袋裡掏出來遞給萬春流:“藥材沒有,毒收嗎?”
萬春流開啟看了看,發現那□□無色無味,如清水一般,他沾了一滴進嘴裡,馬上就面泛青烏,又吃了一顆解毒丹,立刻就壓制住了毒性,回屋給自己紮了幾針後,他嘿嘿笑道:“不錯不錯,有意思。”
滿意的萬春流給了葉靜秋解藥,葉靜秋拿到後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對江小魚道:“你真的不和我走嗎?移花宮的那位或許真的是你的孿生兄弟。你清楚自己的身世嗎?你的父母是否還健在?”
江小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我是不會和你走的,我有很重要的人在這裡。”
萬春流聽到葉靜秋的話卻是倏然一驚,當初邀月為保移花宮名聲,掌斃江楓和花月奴,兩個孩子則在憐星的勸說下留了下來,誰知燕南天聽說好兄弟被移花宮宮主殺害,愣是打上門來,搶走了一個孩子,也就是江小魚。
燕南天被邀月憐星打成重傷,又在惡人谷遭到埋伏,變成植物人,在萬春流這裡躺了二十年,江小魚這些年早已有了早已闖蕩江湖的能力,之所以一直守在窮山惡水的惡人谷,就是在等著他醒。
江小魚的身世萬春流是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燕南天的病只有移花宮的墨玉梅花才能治,否則就是針灸一輩子也醒不了。要是江小魚真的有個孿生兄弟在移花宮,那想拿到墨玉梅花就簡單多了。
於是萬春流把江小魚叫進屋子裡嘀咕了一番,江小魚立刻就改變態度,跟著葉靜秋走了。
外面的世界無比精彩,江小魚一路上玩兒得開心,都有些樂不思蜀了,更重要的是,外面的人大多都是好人,不似惡人谷那般心思深沉,每天防著這個防著那個,累得很。
一日,兩人路過一個小鎮,發現一個無賴在糾纏一個美貌的少女。那少女再三避讓,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旁邊卻沒有一個人幫忙。
葉靜秋走上前去折了無賴的一隻手,把無賴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了。
少女連連道謝,卻聽旁邊的幾個嘴碎的婦人低聲議論道:“你們看那姑娘,打扮的花裡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就是,大街小巷這麼多年輕姑娘,怎麼不糾纏別人,偏偏糾纏她?肯定是她自己的問題!”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看吶,搞不好她暗地裡是什麼樣子,這才讓人家心癢難耐。”
這話說得簡直不堪入耳,好好的姑娘身上被潑了這麼一盆髒水,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江小魚冷哼一聲,微笑著走上前去,他生得俊俏風流,彷彿是江心蕩漾的一輪明月,幾個愛嚼舌根的婦人立刻噤了聲,耳朵紅了起來。
就在這時,江小魚忽然啪啪啪給了她們三個一人一耳光,婦人們瞪大了眼睛怒視著他,卻聽江小魚優哉遊哉的問道:“怎麼樣,一個巴掌響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