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之麓,洱海之濱,南詔古國,佛教聖地,這裡居住漢、白、彜、回、僳僳、藏、納西等二十六個民族,是南方絲綢之路的重要中轉站。
自宋朝起,南詔更名為大理,一直以來由段氏統禦,與中原保持著友好往來。本任皇帝段正明與皇後伉儷情深,相約一生一世一雙人,此舉雖然羨煞旁人,然而帝後膝下並無子女,著實令大臣們著急。
好在段正明的胞弟段正淳育有一子,名段譽,生得聰明靈秀,過目不忘,被當成是儲君培養起來。
按理來說這樣天降王冠的好事應該是令人喜不自勝,然而小世子天性純善,熱愛和平,不僅對習武之事極其抵抗,對朝堂之事更是厭惡不已,每日只研習琴棋書畫之藝,令對他寄予希望的長輩們頭疼不已。
為了強制令小世子習得段式的家傳武學,段正明將他塞入了大理天龍寺,由一燈大師悉心教導,然而……
一個月後,明珠渡口
湛藍的天空與海水相接,一望無際,分不清何處是海,何處是天,白雲飄渺,海風輕拂,那樣的令人沉醉,不願離去。
可是,今天確實不得不離去了!段譽看了看自己練出繭子的手,俊逸的面容上露出堅毅的表情,王權富貴非他所願,武功蓋世更不是他的追求,他只願做個自在閑散人,看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船頭響起船家催促的聲音,段譽最後看了一眼這熟悉的景色,義無反顧的登上了船,再見了蒼山,再見了洱海,再見了蝴蝶泉……
離開大理後,段譽一路往繁華的大城市鑽,躲避著家臣的追蹤,夏日炎炎,他來到一家茶館喝茶,這時一位白衣公子走到茶館外,摸了摸口袋,尷尬的站在外面暴曬。
段譽見這位公子風度翩翩,儀表不凡,遂招呼道:“這位兄臺,若是不嫌棄不如坐下來喝杯茶,與小弟交個朋友。”
白衣公子即楚留香聞言大喜,數日前他正在松鶴樓聽曲,臺上唱的是《牡丹亭》,那優美的曲詞和花旦柔媚的眼神令他沉醉不已,再配上一壺杜康酒,簡直是人間極樂。
然而俗話說得好:樂極容易生悲,當楚留香哼著小曲走出松鶴樓時,迎接他的是貼滿大街小巷的通緝令!
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偷了雪芙蓉不說,還把髒水潑在了他身上,害他被移花宮和神侯府的人聯手追殺,從此過上了朝不保夕的日子,窮得連杯茶都喝不起!
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的辛酸,楚留香悲憤不已,他當初聽的不應該是牡丹亭,而應該是竇娥冤啊!
“在下段譽,請教兄臺大名。”大理距此萬裡之遙,段譽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直接以真名相告。
“在下任平生。”楚留香卻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身份,隨口就編了個假名。
“一蓑煙雨任平生,好名!想必任兄的父母極愛東坡先生的詞了!”段譽飽讀詩書,瞬間就聽出此名的出處,和楚留香討論起詩詞來。
兩人都是風雅之人,又都天性散漫熱愛自由,當即十分投契,段譽正聽楚留香講自己在江湖上的趣事,忽然間瞄到自己的家臣正向這邊走來,立刻腳底抹油,想也不想就溜了。
而另一邊,楚留香也發現移花宮的人正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過來,連忙逃跑了。兩人雖然朝著不同方向跑,最後卻神奇的聚到一處,他們互相看著對方身後的大波人馬,露出難兄難弟的表情。
“段公子,你也被人追殺?”楚留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