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武器碰撞的聲音咣當響,走在暗道裡的李清秋停了腳步,雖然解了穴道,見識了管家厲害的她也不會再輕易逃跑。
只是此刻這足夠倆人並排行的暗道,用一顆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照亮,越走越森冷,時不時吹來的涼氣從腳灌到心頭,涼颼颼的讓人不禁想到不幹淨的東西。
“走吧,做了我該做的,任由你去。”管家忽然很傷感,背又駝了些許,語氣難掩的滄桑。
一輩子了,他自從被李正救了之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保護他,五六十年了,在他身邊呆了太多,産生的家人感情讓他,終究是放不下。
什麼是該做的?總覺得管家有很多事瞞著自己。李清秋酒醒了大半,快步跟上前,越走越遠。
直到冷風凜冽,她忍不住縮了縮身體,真不知道這暗道裡是什麼東西,冷成這般,就算內力護體,也還是感到冰冷,且越走越感覺像是踏步在雪山。
前方慢慢的清晰,李清秋從拐角走近,不自覺張大了嘴。
一間房間大的地方,堆滿了幽藍的冰塊,冒著森森冷氣,將這竟襯託得有些飄渺,恍若臨仙境,而這仙境中央,那塊猶如棺材的冰塊惹了李清秋的注意,慢步上前,越過一塊一塊的冰塊。
心裡突然有些猶豫,似乎知道了是什麼,卻又不敢相信,但她終究要面對,看著那張還如生前的臉,眼淚無聲滑落。
確實是一道冰棺,棺中躺著一人,面板白皙,嘴唇也是慘白,閉緊了雙眼,似乎冰塊化了,人也能活過來。
師傅,多久不見,你怎麼真的棄我而去了呢?你可知,我從未懷疑過你,我知道有令不可違,也知道這是秦陽王的計謀,可為什麼你不能先告訴我,這樣就算被打得措手不及,我也不至於成當初的慘樣!
罷了罷了,再深究又有何用呢?事已經成定局。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管家上前了幾步,看著她那流出的眼淚,與通紅的小眼,原本的怒意自行消散,“或許你師傅是對的,不確實值得他放棄所有,包括性命。”他轉而苦笑,上前幾步推了一下眾多冰塊的其中一個。
立馬聽到了轟隆的聲音,石門轉動開來,李清秋不進好奇走到管家身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她們來時走了有一個時辰,足夠地道修到了城外,看著這外面幾顆梅樹花已經謝了,卻還是染了點風霜,孤立而自強,到也是一番蘊意,“來這做什麼?”她還有很多話未對師傅說呢。
“出來!”管家冷喝一聲。
李清秋疑惑之際,眼前突然多來了十幾人,“這些人……”
“他們都是我教出來的暗衛,精通各種武器,武功也是高強無比,我給你,只是不想讓他用生命換來的你,隨隨便便被人弄死罷了。”管家有些不自然,這些是他一手訓大的暗衛,說無感情他自己也不信。
但他已經年邁,哥哥都先走了,他也不想在茍活在世,只是循了哥哥的命令,他還不能死罷了。
額頭青筋跳了一下,被人小看的感覺又來了,但李清秋看到眼前這十三人都站得筆直,眼神也是冰冷無情,一時也是激動難平,她也有了暗衛,且很厲害。
“謝謝管家。”這些人是他畢生精力所換來的,能給自己,怕不是師傅,也不會給自己。
他不需要這樣的感謝,隨手將一竹笛扔給了李清秋之後,管家便是手一揮,眾人又散了去,“以後想找他們,吹響竹笛就行。”話落,管家又轉身進了那道開著的石門。
李清秋左右看了一眼,大概認清了這處,轉身隨管家一同進了石門,將手中的竹笛握緊,想必這是他們二人一輩子的心血。
一路直接出了暗道,外面的乒乓聲已經靜下,管家給了李清秋一把鑰匙,讓她前去書房之後,轉身去了前院。
站在原地的李清秋,把玩著手裡的鑰匙,慢慢悠悠的走向書房,才進去,預料之中,一名男子站在面前,直視李清秋。
沒有多餘的話語,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眼神只是冷冰冰的恍若看一個死人,“李清秋,孩子在哪?”二人雖然交集過幾次,他都無法喜歡這個害主子一次次冒險的女人。
“懺,身為暗衛統領,你一心只想著孩子,莫非,這孩子是你的?”李清秋笑道,眼裡滿是玩味,暗衛的守則第一條,便是絕欲,情慾,貪欲等統統在成為暗衛時就被隔斷。
只要一犯,就不再是一個暗衛。
而不想這半開玩笑的話一出,懺就變了臉色,眼神突然變得陰狠,上前便是一招鎖喉。
他快李清秋亦快,一個閃身躲過,手裡的銀針快速閃現,正愁一心的抑鬱沒地發洩,懺就撞上來了,要知道她雖醉了酒,現下可是很清醒。
一招一式,二人皆要至對方於死地,懺的軟劍不留情面,出招狠辣,李清秋的存在成了主子的軟肋,而主子一心要左右黎國,李清秋就是最大的絆腳石,他就算殺了李清秋,主子最多隻會傷心些許時日,而他,是為主子的天下著想!
想著,想要殺李清秋的心也愈加強烈,若不是她,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也不會活下來!
頃刻間懺想了諸多,李清秋巧妙的躲閃時,也發現了懺的眼神情緒變化,從一開始的激怒到殺意盡顯,看來對她不滿是很久了,只可惜想殺自己還是欠了些火候。
身為阿澈的徒兒,又在馨茗坊時得江遠所傳授,幾家武功再被融合,又豈會這麼輕易的被殺?
竹笛一瞬從袖中落下,一個旋身李清秋接到了手中,還未來得及吹響,暗處便閃出一道寒光,只聽嘭的一聲,黑衣人站在原地,長劍直指懺。
被擊退好幾步的懺捂著胸口,抬眸看向這個冒出來的人,怒道,“別多管閑事!”
“閑事?你為你主子殺人,我為我主子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