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博士站定了下來,合上眼思索了片刻便沉聲道。“執行備用的第二方案!注射正腎上腺素!兩個單位!三號手術刀準備。麻醉師預備……”
手術室裡所正在發生的一切,都被來自於美國人體冷凍研究所的特納博士看在眼裡,不過他所關注的不是手術本身,而是手術室裡監控患者體徵的那些儀表度數,當安東切除了患者體內的腫瘤、他便悄悄的從口袋裡取出了筆記本和圓珠筆開始了記錄,直到主刀的安東博士終於下達了‘縫合’指令,特納博士這才鬆了口氣,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東博士的女助手見他似乎徹底鬆懈了下來,便在他的耳邊低聲道。“boss!患者的家屬還在外面等著呢……”
渾身一震,安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急匆匆的走出了手術室、摘掉了口罩頹然依著牆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隨著他一起走出手術室的特納博士見他一臉的糾結,便走過去蹲了下來。“安東博士!我不建議你有任何的隱瞞!”
特納所使用的是德語,這讓安東博士驚得差點要跳起來。“你、你、你會說德語?”
“不好意思,我不但會德語、我還會法語,除非你們在手術過程中使用的是義大利語和拉丁羅曼語,否則沒有什麼是能隱瞞的,”特納博士說完見安東的臉色脹紅、似乎憤怒到了極點,他將放在上衣口袋裡的錄音筆也取了出來。“還有,除了我身上所攜帶的這個錄音筆之外,手術室裡也有其他的監控裝置,患者的家屬做了很多的準備,任何的隱瞞都會讓你惹來大麻煩的……”
安東的臉色一變。“你是說……”
“僱主很有錢!作為同行、我只能告訴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身為醫生誤診也是難免的,不過剛才你實施的手術應該是正確且果斷的,現在你最好祈禱患者可以熬過來,否則我相信你一定會後悔的……”
來自於美國人體冷凍研究所的特納走了出去。
安東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隔離門再次封閉、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這才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趕緊跳起來追了出去。
本該很快就有結果的手術、卻等了足足三個小時,付正義見人體冷凍研究所的特納博士最先出來、便迎了上去詢問是怎麼回事?
特納有些猶豫,可見安東博士緊跟著就出來了、可就鬆了口氣,讓到了一旁指著安東說。“付先生,還是讓安東博士給你解釋吧……”
“患者並非是胰腺癌晚期!腹腔開啟之後我才確認這一點。她患的是胰腺炎,可因為延誤了治療導致體內腫瘤增大並還引發了感染,還造成了非常複雜的並發症……”
付正義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直接將安東給什麼?你再說一遍!說清楚!”
“付先生,患者是被誤診的!我遭受了患者前期檢查報告的誤導、這才作出了不正確的結論,研究所確實需要為此承擔一定的責任……”
巴蒂斯安終於反應了過來,沖到安東博士的面前便道。“實施了手術是不是意味著索菲亞可以被治癒?”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美國佬還盯著自己,安東博士只好實話實說了。“如果患者能夠渡過術後的危險期並加以治療,應該是有機率被治癒的……”
付正義吼了起來。“多大?被治癒的機率到底有多大?”
“患者的體質非常差,危險期是否能渡過,我真的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只要她能熬過來,那依照常規而言、康複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巴蒂斯安垮下了肩膀,正準備讓付正義松開手、卻又想到了一點,怒聲道。“安東博士!我女兒到底是怎麼被誤診的?說清楚!是不是就因為誤診導致她現在還處於危險期?”
“患者帶著以前的檢查報告和結論過來,經過我的檢查、我當時也是偏向於之前的檢查是正確的,所以才會在跟患者溝通之後認為以她的身體狀況而言,化療只能是勉強延長她的壽命,所以出於尊重患者的選擇、我認同了患者的選擇……”
付正義松開了雙手,轉向了來自於美國人體冷凍研究所的特納博士。“請問一下,若是我沒能說服索菲亞進行手術,那麼她被冷凍之前、是否還有機會被發現是誤診?”
終於被他給想到了啊……
特納博士嘆了口氣。“付先生,在執行冷凍程式之前是不可能發現誤診的。不過依照研究所的程式、我是要對患者進行取樣的,樣本帶回去之後是要進行組織培養的,這個過程可能要四個月之久,而且還需要您額外支付六、七萬美元的費用……”
“別說那些沒用的!回答我的問題!”
特納博士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類似於索菲亞的這種情況,我們人體冷凍研究所應該可以確定她是被誤診的,不過即便是查出來了,在人體解凍技術沒有取得關鍵性突破之前,研究所也是無法進行解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