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什麼性格、當媽的哪裡會不清楚，韓秀雲當即可就提高了聲量。“說！”
“三個手術就墊高鼻樑貴點，另外那兩個都要不了多少的……”
“鄭韻詩！說實話！到底需要多少錢！”
“割雙眼皮、開眼角都只要幾百，墊高鼻樑貴的話也只到不了兩萬……”
心想頂了天也不過就是兩萬出頭，韓秀雲可就鬆了口氣。“行！只要安全有保障、那趁著在那邊就幹脆一起做了！媽掏錢！”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的鄭裕華火了。“不許做！哪裡能在臉上動刀子的？”
“我願意！閨女漂亮點有什麼不好？就因為你這大餅臉、才讓咱家閨女變成了塌鼻子、小眼睛的，不就是一年多的工資嗎？我這當媽的願意掏！又沒要你這不掙錢的大老爺們掏錢，你嚷嚷個什麼勁兒呀……”
被老婆這麼一通數落，鄭裕華可就垮了臉不吭聲了，氣呼呼的回了房間去翻了翻報紙可就是一驚，等聽到那邊電話結束了便氣急敗壞的跑了出來。“敗家娘們！你掏？你掏的起嗎？我可告訴你說啊，你要是在敢在正義他小姑那廠子裡做壞事，就算他小姑不追究、我也綁了你去派出所投案……”
被劈頭蓋臉的這一通說，搞的韓秀雲又氣又惱，正準備開罵、卻現鄭裕華將拿在手上的那報紙都杵到了眼皮底下了，定睛一看他所指著的那外彙牌價，心可就涼了。
“你一年的工資？你以為你一年能拿多少錢啊？你閨女是在瑞士啊！在瑞士！在外國呢！她說的肯定是瑞士法郎！兩萬瑞士法郎可就是十三、四萬呢，你掏？你拿什麼掏……”
懊惱的一拍腦門，韓秀雲瞬間就苦了臉。“她爸，我、我都跟閨女這麼說了，那、那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我哪兒知道怎麼辦！還不是要去找我外甥幫忙？要找你去找！我可沒臉去求我外甥幫忙！十幾萬塊啊，在你嘴裡就跟上街買個雞毛菜一樣輕松！我可告訴你說啊，這是要在咱們閨女臉上動刀子的，你這當媽的也真敢答應啊……”
被數落的頭都不敢抬，韓秀雲呆呆的望著報紙上那外彙兌換比例是真的了愁。
去年那事兒，外甥的小姑沒追究，外甥過年來家裡吃飯的時候也沒追究，還答應了將韻詩送到瑞士去檢查身體，但是來回的機票可就要上萬了，檢查費那更是這個家所不敢想象的，若是女兒整容的錢再讓外甥出、當舅媽的這張臉可就真的沒地方隔了……
越想越愁，按照女兒留下來的那號碼打過去、卻沒人接電話，韓秀雲越想越是覺得這事兒不能拖，若是女兒跟付正義說了這筆錢會由家裡面承擔、可到了最後這邊又掏不出這麼多錢來那可就更麻煩了。
“她爸，你給你外甥去個電話吧！閨女的事兒、也是他表妹的事兒，都是家裡面的事兒，你這個當大舅的不出面、總不至於讓我這個當舅媽的出面吧……”
“家裡面的事兒？你個蠢婆娘還知道這些是家裡面的事兒？當年你追著外甥討要你貪汙來的那筆錢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他是你外甥？你外甥幫你搞定了你炒股的虧空、幫你填上了挪用的公款的時候，你有當他是你外甥了嗎？你說！你說啊！我倒是看看你有沒有臉說……”
越說越氣，鄭裕華恨不得能上去抽兩巴掌，不過見老婆面有慚色、可就嘆了口氣。“外甥幫你從水泥廠脫了身、還安排你去他小姑的廠子裡上班，你可倒是好啊。還敢裡面串通、坑他小姑的錢！你知道損失有多大嗎？那可是上百萬的啊！你就為了幾萬塊錢、坑的外甥他小姑那麼慘，你還有臉讓我打這個電話？你摸摸自己的胸口，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她爸，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啊？我跟他小姑道了歉了、我也給外甥道了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啊？難不成還要殺了我不成呀……”
“韓秀雲！我可告訴你，你要還是這種態度、閨女早晚要被你坑死！你就盯著眼前的這點利益、就看著自己兜裡的那點鈔票，咱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你不想著讓韻詩跟她表哥多親近、親近，總是想著你的面子，我可告訴你說，別到時候連親戚都沒得做啊……”
倏然一驚，韓秀雲愕然抬起頭瞅著老伴兒，眨了眨眼可就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慌不疊的拿起電話便撥通了外甥的手機，話到嘴邊竟是先哭了起來。
“舅媽？怎麼了？”
滿心的懊悔，韓秀雲抽泣著便道。“舅媽對不起你、舅媽真的對不起你啊……”
“哎呦，韻詩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幾個小手術嗎，風險不高、做完了以後效果還是很好的，她像我舅多一些，鼻子有點塌、墊高點也就沒事兒了……”
“正義，舅媽說的不是這個事兒，舅媽說的是這些年舅媽不該做那些糊塗事兒、又給你小姑添麻煩、又讓你為難的……”
舅媽這是幡然醒悟了？
付正義一時間不太敢確定，不過他明白一點，那就是家裡面的親戚們只要都能開開心心的，那自己的心情也就會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