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潤仍然沒動,少年徹底無奈:“好,今晚我去外面睡。”說完拎著自己的枕頭越過男孩出了屋子。
屋子裡的男孩看著他走,要阻攔的話梗在喉間,終究還沒沒能說出口,他無措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牙齒咬緊了下唇。
沒一會兒,屋外傳來爺爺的聲音:“怎麼跑到這裡來睡了,和弟弟太擠了?”
少年笑答:“不是,我喝酒之後睡覺容易說夢話,怕吵到阿潤。”
“吵就吵嘛,夢話都不讓說嘍,哪有那麼嬌氣!”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須臾輕輕答:“是我希望他嬌氣些。”
爺爺聞言瞬間便笑開了,“乖的,乖的,兄弟之間就該彼此照顧。”然後祖孫二人互相道了晚安。
外面安靜下來之後,周圍的池塘中的蛙聲便顯露出來了,柳枝輕輕搖擺,將皎潔明月劃得支離破碎。
屋子裡站著的瘦削男孩將手輕輕覆上自己的心,那裡含著三分甜蜜和開懷,將原本的糾結和為難一點點沖散。
——三哥是真的喜歡他的吧?不是在鬧著玩的對嗎?
……
又在山裡呆了幾天,兩人一起和村子裡的小孩子們上課,講述大城市的精彩,到各位爺爺家裡串門,幫忙幹了些雜務之後,便不急不忙地啟程返航了。
走的時候比來時要好,帶禮物的箱子空了,只有幾件夏天的衣服,輕便的很。
兩人到了候機室之後,多日來若無其事的假象終於顯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少年吊兒郎當靠著椅背,兩只腳架在銀色行李箱上,腳上那雙帥氣的白色板鞋格外引人注目。
齊潤坐在座位上無所事事,他不大太會手機,對網路也沒怎麼有興趣,所以就這麼挺直腰身呆坐著,望著來往的行人,無聊等待著登機。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瞧著路人的視線便不知不覺轉移到了身旁少年的臉上,對方正戴著耳機低頭看影片,大大的鴨舌帽將臉遮住了大半,看不到表情是慵懶還是玩味。
對方雙腿架在行李箱上的動作不羈的很,別人若是做來難免會讓人覺得無禮和討厭,少年做起來卻自有一股散漫的帥氣。
帶著漫不經心的雅痞氣質。
齊潤的視線就這麼從對方下巴堅毅的線條移到他修長的手上,又從手移到那個性感的喉結,最後落在那兩條長長的腿。
那個人自從那天夜裡答應他之後,就真的沒再對他做過逾越的事情,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仍然那他當弟弟一樣對待。
——他怎麼能做到這樣呢,彷彿真的忘記那天的一切。
可自己卻記得那麼清楚,所有的細枝末節,對方溫度、觸感,吻他時那種窒息到彷彿溺水的感覺,問他怕不怕的微啞聲音……
都讓他深刻的清楚自己的沉迷和深陷。
很喜歡,但不能喜歡。
很想被他再次吻住,可那樣不對。
“還沒看夠?”
齊潤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但面前的少年仍在懶散低頭瞧著手機,半點抬頭的意思都沒有,剛剛那一句彷彿是他的幻覺。
男孩閃躲了兩下眸子,趕忙收回視線將臉轉向一旁。
景池摘下耳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彷彿壓根不在意一般,“去廁所嗎?”
“好、好。”齊潤丟臉地又結巴了,他遮住自己眼中的懊惱神色,拉著行李箱和少年一起到了洗手間。
望著景池從容的背影,齊潤微微落寞地垂下眼簾,對方已經按照約定當做無事發生了,自己當然也不該表現出過分的疏離和刻意的躲避。
可是這樣好難啊。
他有些應付不來這種東西。
已經徹底黔驢技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