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剛剛哭的太丟人了,現在心中盛著滿滿的後悔和羞赧。
可又不能將那段記憶從腦海中掐走,真是難為情。
“來,先將左邊的冰袋拿下來。”景池端起一旁的面膜碗,裡面是小家夥按照老師教的方式調變好的面膜,“三哥先給你刷層漆。”
“哦哦。”齊潤閉著眼睛將左手的冰袋拿走,感受著臉上溫柔的觸感,他的視線一片黑暗,然而卻輕易地感覺到對方的用心和仔細。
那是和嘴上散漫的語調完全不同的認真。
讓他心裡頓時滿滿當當的,大概就是那種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很久很久,然後突然擁抱了一束溫暖的光。
不用再孤單、迷茫和害怕,終於有個人肯陪著他了。
這種感覺真好,齊潤輕輕抿了抿唇,感受著鼻尖傳來的輕柔動作,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的三哥,真好。
正在歡快地做一個刷漆將的景池顯然不知道小家夥一個人想了那麼多東西,他抹完了左邊,輕輕握著齊潤的左手,將冰袋放到眼睛沒塗東西的地方。
他有點喜歡上刷漆的感覺了,催促:“來來來,換右邊。”
“好。”男主拿走右邊的冰袋,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壓下自己不斷想要翹起的唇角,竭力保持面部的平靜。
——老師說了,敷面膜時不能笑的。
齊潤躺在床上舒舒服服閉著眼睛享受臉上不斷傳來的溫柔凍住,心中輕輕喟嘆一聲。
他要愛上敷面膜的感覺了。
……
時間飛逝,一個月後,
景池瞥著汽車後座上那個長相絕豔的人,嗤笑一聲:“每天都要被攆下去一次才甘心麼,下來。”
人魚不理會他的驅趕,對他冷眼相向,不發一言。
倒不是不想發言,而是被齊潤約法三章,勒令那條人魚不準隨便開口。
人魚天不怕地不怕,高傲地揚著自己的頭顱,神情擺明瞭寫著“不配合”三個字。
車子外的少年索性將身子懶懶靠在車身上,眯眼望著遠處剛升起不久的太陽,無奈搖頭:“何必呢,一會兒還不是要被攆下來,也不知道你每天堅持個什麼?”
“哼!”人魚冷冷掃他一眼,眸子裡凝結而成的冰晶瞬間射過來,含著滿滿的討厭和排斥。
景池知道那條人魚不喜歡自己,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將視線移到別墅門口,他看了看時間,男主應該快來了。
果然,下一秒,別墅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隻白色的板鞋首先映入眼簾,然後穿著卡其色短褲和白色帽t短衫的男孩從裡面跑出來,手中拿著兩只酸奶從景池揮手。
來人健康膚色的小臉上蕩漾著一抹輕笑,長相頗為不錯,對方一身小麥色肌膚看上去十分有活力,跑過來後沖景池輕喚:“三哥。”
咬字清晰、準確,一口正宗的普通話,還帶著點播音主持特有的韻味。
景池隨意“嗯”了一聲,悄悄將眼中的驚豔壓下,男主好像比他昨天見的時候又好看了一點。
他清了清嗓子,收斂心思,轉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車裡的家夥:“又不肯走,你看著辦吧。”
拿著酸奶的男孩彎腰看了一下後座,在看到那個白皙絕色的面龐後,笑著喊他:“快下來了,小綠,不然我上課要遲到了。”
人魚不願意,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瞧他,銀邊牙齒輕輕咬住櫻桃紅唇,無聲訴說著落寞。
齊潤俯下身,笑著沖他伸出手:“來。”
那隻手對人魚有巨大的吸引力,他拒絕不了心儀之人這樣的邀請,雖然已經因此上當數次,但每次看到這個還是都會忍不住將自己的手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