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宮,穆星淵正好帶女兒午睡起身,小公主一嘴涎水印,穆星淵睡袍的肩膀則濡濕了一大塊。
“這孩子,牙齒都快長齊了,還流這麼多涎水。”晁凡一進來,直接抱起女兒顛了顛,親了她一口,“想爸爸了沒?”
“香!”小公主的胖爪子,直接按在了晁凡的臉頰上。
穆星淵從背後抱住兩人,下巴放在晁凡肩窩處蹭了蹭,用將醒未醒的沙啞聲線哼了哼:“爹爹也想了。”
也許是三人抱得太過緊密,讓小孩透不過氣來。小公主把爪子換到皇帝爹爹的腦門上,哼哼唧唧道:“揍開……”
“哈哈哈。”晁凡不給面子大笑起來,抱著女兒走到了窗戶邊。窗外有一枝竹葉長了進來,懷裡的小孩伸手去捉。
秦應之端來清水給穆星淵潔面,潔完面又給皇帝更衣。
“聽說你們科學教有重大發現?”穿衣途中,穆星淵終於想起這事兒來了,他上完早朝,興沖沖地跑回來,卻沒見到人,別提多掃興了。
“唉,傅宸‘謊報軍情’,害我白跑一趟!他們造的那東西,簡直比二踢腳還不如,就是……哎呀,寶貝兒,不能吃!你又不是熊貓。”話說到一半,小公主突然把拽下來的竹葉往嘴裡塞,晁凡趕緊對付她去了。
穆星淵剛想發表一兩句“我就知道傅宸不靠譜”的事後感言,卻聽見小官人在外稟報——太君駕到。
太君?他終於肯露面了?
晁凡和穆星淵對視兩眼,把孩子交給了秦應之。此時,太後的轎輦剛好到殿外。
“拜見君父。”穆星淵隨意作了個揖。
“參見太君。”其他人則需要下跪請安。晁凡正猶豫呢,穆星淵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孔正德抬起左臂,一雙枯瘦鬆弛的手從輦裡伸出來,輕輕搭在了他的手上。
太君在消失半個多月後,從輦裡走了出來,烏黑的青絲已然失去光澤,長長的劉海遮住額頭,他的眼神輕輕落在晁凡身上,冷漠而剋制。
晁凡看到他耷拉下來的眼角,和不易察覺的細紋,點了點頭。太君老了,老到出行時,他都必須帶著面紗。
“這是……君父的新打扮?”穆星淵站在臺階上,看到太君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頓時挑了挑眉。
太君沒有理他,下輦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來探望穆雲夢的。”
這事早有約定,晁凡只好讓給秦應之把孩子抱了出來。
太君站在太陽下,凝神瞧了一會兒,孔正德勸他:“太君,不如抱抱小皇孫吧,國師不是說……”
“閉嘴!”太君猛地看向心腹,捏緊他的手臂,“再讓哀家聽到你多嘴,就割了你這條舌頭!”
孔正德立刻諾諾不敢言。
許是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到了,小公主不安地哇哇大哭起來。
太君嫌棄地觀望了一會兒,等時間足夠,立刻走上轎輦:“擺駕回宮!皇兒,明日,我還會再來……”
等人走得一幹二淨,晁凡拍了拍女兒的背,無語道:“下次就讓二百五假扮吧,諒他也分不出來,只要別讓咱女兒受這個罪就行了。”
“好!只是你和二百五去那邊三天,就沒辦法了。”幾人轉身回寢殿,穆星淵苦惱道。
“唉,何時是個頭啊?對了,最近有新的瀕婆果嗎?千萬別讓他知道,我們……”
“……女孩們都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國師絕對不會知道……”
“……叫二百五……弄一層結界……還有我……”
時間如香引,眨眼就燃到盡頭。在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局勢下,暗中的驚濤駭浪,從未停止過。
日子趕著日子,潮水趕著潮水。
不知不覺,十五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君:媽的智障!老孃好不容易花了半個月才接受自己中年的樣子,露了一面,作者你就十五年後?!十五年p!!!!!
作者: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