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外, 想要沖進來救駕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然而不管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沖破那道無形屏障。有人另闢蹊徑,想沖出紫寧宮叫巡邏侍衛,但只要有人一冒頭,便會被暗中射來的箭弄個對穿。
太君見沒人能進來,頓時慌了。
他年輕時就以小意溫柔得寵於陛下,床上能彎能折, 床下也能屈能伸。先帝還未稱帝時,皇上病危,他這個受寵的常君, 還能面不改色的端屎端尿,親手捧著皇上的嘔吐物, 詢問病情。這樣的做派,感動了一大票人, 也收服了先帝爺的心。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太君想也不想便跪了下來:“我是被逼的……求你饒了我吧!”
多年不曾操作,一時失了從容,跪下來的時候,太君把腳給崴了。
“誰能逼你?”晁凡不信他的邪, “你可是赤國的太君!”
“是國師!國師……國師和你一樣,會法術的!”太君跪著向他走來,哭得梨花帶雨, “他……他要我的命吶……我沒有辦法……”
多少人因為這一招對他心生憐憫,動了惻隱之心。
只可惜,一耳光直接扇到太君臉上。
這便是晁凡的回應。
他揉了揉手腕,覺得果然還是打人打臉最爽了。
“呂雪朗,難道……你不相信我?”太君難以置信,捂著愈加紅腫的臉,楚楚可憐道,“是真的!國師在我身上種下禁制,只要我不聽話,他隨時都能要我的命!不信你看……我都四十多了,看起來為什麼會這麼年輕,就是因為……”
啪,又是一耳光。
晁凡當然不可能真的殺人,今天提刀進來,一是壯膽,二是嚇人。最主要的目的,是發洩怒火。
“這張臉,是因為給你下了禁制?好啊!叫他來也給我下一道!”啪!晁凡嫌刀礙事,幹脆扔到地上,走上去又是一耳光。
“你日日宣淫,給你兒子按個爛透頂的名聲,也是被逼的?”啪,繼續一耳光!
“你身為人父,為了自己的命,就不顧兒子的命,孫子的命!一句被逼就能開脫嗎?”啪,還是一耳光!
“無情無義!”——啪!
“不知廉恥!”——啪!
“兩面三刀!”——啪!
……
“給我起來,老子今天要把你打成豬頭!”晁凡越打越有勁兒,成語一個接一個往外蹦。
太君崩潰道:“被你壓著……我怎麼起來……”
“媽的,不聽話是吧?”最後一耳光直接把太君打吐血了。
太君:“……你夠了!”
“怎麼?不裝慘了?”晁凡掐著他的脖冷笑。
“你不敢殺人對不對?”太君這會兒也想通了,他收起臉上的面具,滿是血汙的眼瞼輕輕掀開,“你打我這麼久,卻不動手殺我,你究竟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一,我樂意打你,二——”
“二,你是為了見我?”國師在虛空中現形,眼中帶著一股莫名激動和興奮。
晁凡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那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表情,心中頓時惡寒了一下:“對,老子就是為了見你!你給我聽著,穆星淵現在歸我罩!你想動他,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然——”晁凡頓了頓,“我和二百五一定搞死你。”
“對,搞死你!”蛇影一現,二百五站在晁凡身邊,下巴微抬,像極了一個為虎作倀的惡僕。
“國師!”太君掙紮著向國師爬去,“他……他們知道了!知道是我給穆……”
“閉嘴!”國師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出去,叫你的人給我滾蛋!”
“可他們把我最美貌的臉打成這樣,這等奇恥大辱,你難道不幫我報仇?”見到靠山,太君自然不願意再委屈自己,一副要以牙還牙,誓不罷休的模樣。
國師像看一個奇葩似的看著他,慢慢吐出兩個字:“不幫。”
太君:“……”
“要不你自己來唄!”晁凡沖太君勾了勾手指。
太君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恨意,扯了一匹帷幔裹住身體,慢慢走出去了。
“太君,太君!您的臉怎麼了?奴才們進不去,快急死了……”一見到太君,孔正德立刻舉著披風,焦急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