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憋了半天, 嘟囔道:“舞劍算嗎?”
“你還會舞劍?”晁凡眼睛亮了亮,腦袋從後面伸到前排,“我老早就想問了,你究竟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一副古人打扮?還有,你說的舞劍是真功夫還是公園裡老頭老太太們操練的那種?要是真功夫,你能教教我嗎?”
一連串問號砸得諦聽腦殼暈,他心想,幸好呂洞賓跑了,不然聽到你拿他的劍術和老頭老太太比, 刷刷幾劍就能把你戳成“穿心”蓮,誰都攔不住。
“是真功夫,可以教你……”諦聽說著, 突然喜上眉梢,覺得這個提議簡直太妙了, 學劍總得獨處吧?總得一絲不茍,嚴肅教學吧?那碰碰手, 碰碰腰就不能說他別有用心對不對?他可是為了學生好,一一糾正姿勢呢。諦聽一想到今後的“幸福”生活,立刻激動地說,“我隨時有時間,明天就可以開始教你。”
司機一邊打方向盤, 一邊把靈機介面調到撥號鍵,等會兒這個練家子要是想坐霸王車,他就立刻報警。
“明天?不行。”晁凡笑了一下, “咱們得先把你的工作問題解決吧。我想了一下,舞劍還是不行,畢竟旅遊巴士空間小,施展不開,要不,你還是說幾個笑話聽聽吧,要是不行,我再幫你再潤色潤色。”
說笑話?這可是真是難為他了,自出生起,他就懂得明辨是非,所有人到他跟前只知道正襟危坐,從不敢說笑。讓他來講笑話,實在沒有這個儲備。
諦聽低著頭冥思苦想,只好拿他心裡深藏的一樁往事來湊數:“有一年,主……地藏王菩薩的五色蓮臺開了靈智,從裡面墜出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又機靈又可愛,一落地,就叫地藏王菩薩爹,跟他講也講不明白,硬是改不了口。後來被串門子的秦廣王聽到,大驚失色,還以為是菩薩的私生子,張口就作揖,叫他菩薩小公子……把小蓮臺弄得一愣一愣的,菩薩也呆住了……呵呵……菩薩是西方教的,怎麼可能有孩子呢?你說秦廣王好笑不好笑?”
許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諦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人嘻嘻哈哈傻樂。
晁凡滿頭霧水,笑點在哪裡?
司機則一臉冷汗,悄悄把靈機給放回去了。副駕駛坐的這個二愣子,他怕了怕了,連地藏王菩薩和閻羅王都敢編排,他惹不起,不給車錢就不給吧,保住一條鬼命要緊。
“我不知道秦廣王好不好笑。”晁凡一臉菜色,“我只知道,你這個笑話遜爆了。”
嘻嘻哈哈的諦聽像是被點了穴,整個人都卡住了:“有,有這麼糟嗎?那我再說一個,有一年蟠桃會,赤腳大仙把腳伸到……”
“等等,你就沒有比較通俗的笑話嗎?”晁凡打斷他,“主角叫小明,小紅,小華之類的?”
諦聽:“???”小華是東華帝君的外號嗎?
見對方沒聲音,晁凡嘆了口氣:“算了,潤色恐怕不行了,我直接給你講幾個老少皆宜的黃段子吧,你記下來把主角替換成鬼就成了,話說有個美女……”
結果講了三個笑話,把司機逗得樂不可支,到了百鬼夜行區,還滿臉可惜地停了車。
諦聽正要付錢,晁凡一把攔住他:“今晚上兄弟請你,不要和我搶,行不行?”
誰t是你兄弟?諦聽氣苦。突然意識到自己裝慘賣窮可能走錯了棋,出來約會怎麼可以哭窮?難道接下來都花晁凡的錢?糟糕,男友力沒了,只剩下吃軟飯的力了。
整條街霓虹閃爍,鬼流量巨大,夜店的音樂聲震聾欲耳,有時候逛著逛著,突然就走到了天上,空間劃分實在讓晁凡頭暈。
“這裡簡直比重慶還要魔幻,不過酆都城……”晁凡聳了聳肩,“魔幻點挺應該的。”
路面上不時有打扮妖冶的男女鬼當做活招牌,在店門口拉客,晁凡一開始還挺不適應的,以為整條街都是紅燈區。直到有個穿著暴露的女鬼嘴裡喊著:“客官,進來逛逛嘛……”把他一把扯進店裡,才發現對方賣的竟然是嬰幼兒産品。
諦聽氣咻咻地跟進來:“放開他!”作勢要打人。
結果晁凡擋在兩人之間,對波濤洶湧的女鬼無語道:“你一個賣母嬰産品的,有必要打扮成這樣拉客嗎?”
“嘿!怎麼!想砸店?”“女”鬼氣勢洶洶地摘下胸罩,露出裡面壯碩的肌肉,再把假發一撩,整個鬼長高了十幾厘米,陽剛到不行,“來,沖爺這兒來!”“女”鬼把胸肌拍得啪啪響,“想砸店,先問過我兩只拳頭!”
晁凡張大了嘴,抬頭仰望女裝巨巨,連脾氣暴躁的諦聽都愣住了,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咳咳,抱……抱歉……我朋友不是有意的。”晁凡半天才找回聲音,“我,我們買點東西。”
聽到要買東西,金剛芭比臉色一變,立刻戴回胸罩,放下假發,恢複成了風騷暴露的女裝大佬,連聲音都嬌俏得快要滴出水來了:“哎喲,客官要買什麼?奶粉?衣服?還是寶寶車?咱們這兒應有盡有!隨便挑,價格絕對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