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太今日自己也換了新衣服和頭面出來,見此情景立即挺直了身板,臉上全是傲然之態,然後對手上不得空閑的婢女道:“金花,看見沒,你看現在這些小年輕的,不務正業,好好的人穿的跟燈籠一樣,他爹媽怎麼能生出這麼個玩意,要是我孩子,我直接捏死他,都不會生他的,一看就是沒教養。”
金花本名叫良玉,可是韓太太說了,不喜慶,就非給她換了名字。
她還是喜歡自己原來的名字,所以一被叫金花,她本能的排斥不想答應,神色木木的,隨口道:“太太教出來的大爺,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當然是別人不能比的。”
說完抬頭看向奇玉坊的門口,那人雖然紅配綠,特別紮眼,但說實話,不難看,就是有點怪,金花暗想,如果讓我穿,我可不敢穿,太多人看了。
可她的一番話,不用多麼諂媚,光那好聽的句子,就深入韓太太的心。
韓太太擰著嘴一笑,道:“媽呀,他們的父母能跟我比嗎?我家韓澈,從小就聽話,學問也好,那都是我教出來,你看那個玩意,能像是有學問的樣子,那就是盲流子。”
說著一愣:“你看,又出來一個,還倆呢,指不定是什麼團夥,這要不是大小夥子,我就得過去說道說道,穿成這樣,不帶壞別人家孩子?”
又道:“這官府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穿成這樣,也不管管,都站著人位不幹人事,等回家跟澈兒說說,讓他管管那些人。”
金花道:“咱家大爺能管這種事嗎?”
韓太太撇嘴道:“媽呀,我兒子那可是探花,現在都入了翰林院了,只要給皇上寫個摺子,啥都能管。”
金花還是聽喜歡韓澈的人品的,所以就算厭惡韓太太吹噓韓澈,但是說韓澈官位高,她挺高興的,笑呵呵的答應著:“咱家大爺可真厲害。”
說話間離著奇玉坊越來越近了。
韓太太越看這兩個“怪物”就越生氣,但是人家是男的,她不敢指著人家鼻子罵,於是乎在走近的時候,故意很大聲道:“世風日下啊,家裡是窮成什麼樣了,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就出來了,如果沒有,你別出門啊?”
李昭和楊厚照要回宮了,站在門口等趙瑾的車呢,秦姑姑就在門側候著。
李昭因為有心事,所以情緒低落,楊厚照以為是他惹妻子生氣了,所以等著的時在講故事逗李昭笑,李昭就聽著,二人很投入,因此沒聽到四周的聲音。
秦姑姑耳朵一動,感覺不對,從們旁走出來,指著那過來的婦人:“你說誰呢?”
韓太太心裡有鬼,炸了廟,叉腰道:“說你了說你了?點你名道你姓了?誰說你了?你有什麼證據?”
她聲音尖細,四周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怎麼還有人吵架啊?
聽著這刻薄不講理的聲音,李昭眉毛一挑,把目光從楊厚照臉上轉到街道方向。
她定睛一看,那婦人穿著嶄新的大紅蟒衣,綢綾質地的,圓領,對襟,衣身遍佈團紋的芍藥花,顯得人很高挑,是這是富貴人家少婦才會有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