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賜浴華清池, 溫泉水滑洗凝脂——”
李柏舟撩了一把水珠在身上,開始吟詩。
他坐在酒店的圓形浴池邊,小腿以下浸在水池裡,享受著浸潤靈魂的快感。
拉開白色的浴袍,他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想我當年,練功走火入魔,好好的八塊腹肌硬是縮成了一塊, 可悲可嘆。”
“吭哧。”
李柏舟抬起頭:“大膽,何人在此放肆!”
程耀回頭一笑,真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
哦沒有沒有, 李柏舟看錯了。
程耀正在旁邊的架子上取東西,浴袍滑下一段,露出一截肩膀。
白霧蒸騰,李柏舟伸出手, 努力將霧氣攪成阿姆斯特朗迴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的形狀,射向膽敢取笑他的程耀。
一塊裝著吃的的大託盤被程耀放在了水面, 然後是許多放著蠟燭的小託盤。
拿好東西後,程耀坐在李柏舟的對面,也將腿伸進池水裡,隨即拿起打火機將蠟燭點燃。
一隻又一隻, 像載著星輝的小船,在水面漂浮。
李柏舟動了一下腳,它們就晃一下,晃蕩出的漣漪一圈圈撞在李柏舟的小腿上, 有點癢癢的。
“這是要重新告白嗎,也對,廣場上一點也不浪漫。”
程耀沒說話,只是繼續將一個個小蠟燭推進浴池裡。
蠟燭越來越多,李柏舟逐漸不好動腳,他的小腿被燭光映得熱熱的。
“你是縱火犯嗎,芳心縱火犯?”
李柏舟幻想了一下他一個菲律賓跳水,所有蠟燭全都打翻的盛大場面。
“停下你大膽的想法。”程耀一眼看穿李柏舟的想法。他收回手,池水裡的腿劃開蠟燭,拿腳碰了碰李柏舟的腳。
李柏舟下意識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面板的溫度比池水和燭光都要來得燙人些。
李柏舟盯著一個蠟燭晃晃悠悠地飄到了他們中間,但他們都沒有動,都好像要透過燭光將對面看出什麼東西出來。
程耀沒有把浴袍拉下去,半是穿著半是脫著,暖光給他完美的身軀糊上一層曖昧的光。
火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舔舐著內心。
如置雲端,如登仙境,程耀的臉都差點像融在光和霧裡不太看得清了。
這樣對視了一會兒,程耀微微勾了勾嘴角,忽然兩手撐在地上,身體向後仰起。
他剛剛洗了頭,滴落的水珠停在了喉結。
白霧繚繞中,身體若隱若現,和著燭火輕微的燃燒聲和水流聲,李柏舟腦子裡的一些雜亂的想法,如煙草一般一點一點地,燃燒殆盡。
這時,程耀的喉結動了動,他聲音暗啞地說:“老弟。”
“——搓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