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舟知道這種叫金龍魚的魚,以前看到過這種魚一條就要好幾萬的新聞。
但最吸引他視線的是一塊巨大的黃木做成的曲水流觴,雕的是龍鳳呈祥,黃澄澄的光澤耀眼無比。
幾個木質的小碗在遊動著小魚的通道內流動,龍頭裡噴出白色的煙霧。
煙霧嫋嫋,加上水流動的細微響聲,這個角落宛如仙境。
前方有幾個人笑著談論:“這個不會是金絲楠木吧,這麼大塊,要多少錢哦。”
“上千萬嘍。錢是其次,主要是這麼大的不好搞到。說起來,我外公家也有一套椅子,硬得要死,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受得了。”
“陳爺爺的身子骨當然比你這個酒色之徒來得硬朗。這拿金絲楠木養的魚是不是特別味美,鮮嫩啊。”
聽著聽著,李柏舟拿起碗的手差點一抖,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也看出這個曲水流觴的檔次很高,但也只是覺得要個幾十萬罷了。
沒想到這樣一個擺在角落裡的東西就要上千萬。
他默默將碗放回了原地,然後準備跟著侍者去程耀說的包廂。
繞過木雕屏風,他不經意地往旁邊掃了一眼。
卻看到了一個沖破煙霧,手插在口袋裡,被一群人簇擁著轉過來的人。
那個人從下顎到鎖骨紋著一片妖嬈的花,穿過煙霧時,花瓣彷彿伸展了開來,給人一種莫名的詭豔橫行之感。
他硬生生把身後的一堆人壓成了背景板,讓人一眼看到他,然後再也忘不了。
精緻的眉眼因為他不耐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但他斜著眼看過來時,卻又是壓迫感十足,叫人從那堪稱豔麗的五官中嗅到十足的危險。
李柏舟與他不期然地對視了。
那人愣了一下,微微停頓腳步,沖著李柏舟一舔嘴角。
“你過來。”他張開紅得好像塗了口紅的嘴唇喊了一句,下巴仰起,流露出幾分傲慢。
李柏舟有些奇怪,他剛才從這個人的表情裡瞧見了一絲興味和搞事的氣息。
“有事嗎?”李柏舟裝作很淡然地問道。
“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呀。”那人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嘴邊有一個小酒窩,並不可愛,只有狡黠。
一個男的用豔麗這個詞來形容似乎不大好,但李柏舟真心覺得他配這個詞,特別是他的笑,簡直模糊性別。
李柏舟瘋狂回想著這個人是誰,然而在他貧瘠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明顯過於豐盛的人物存在。
“唐少也來啦。”剛剛兩個在談論曲水流觴的人連忙跟他打招呼。
李柏舟見狀思索著要不要跟著打一個招呼。他覺得這個人排場很大,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向他問好才把自己叫住吧。
然而唐少盯著他許久,緩慢地說:“我認得你。”
他的語氣讓李柏舟心裡一驚。
但唐少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拿讓人有些發毛的視線上上下下掃了李柏舟幾眼,才帶著人離開。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走掉了,李柏舟在原地呆了片刻,才跟著動腳。
他跟著帶路的侍者在金碧輝煌的俱樂部裡穿梭,漸漸地感覺到不對。
因為他簡直是在跟著唐少他們走。他總覺得剛才唐少讓他走過去他不去,現在他跟過來了,有點賤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