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裡泛著嘀咕,章岱還是和唐溯一道趕去了寞城。
一路上章岱秉承著“沉默是金。”和“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則,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小,本來他們做殺手這行的是越低調越好,可帶著個唐溯,哪兒低調得起來。
走在大街上,時不時就有個滿臉緋紅的嬌俏姑娘嬌滴滴的往唐溯手裡塞個繡著鴛鴦的香囊,膽子更大的就直接攔住唐溯問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章岱:“……”
突然覺得自己好礙眼。
少門主咱們是去殺人的能不能別這麼高調。
您能不能戴個□□什麼的……
到寞城的時候,唐溯手裡已經有了七八個做工精美的香囊。
章岱和唐溯找了個不起眼的小客棧歇腳,章岱表示自己先去探探訊息,在找個合適的時間下手,唐溯沒什麼意見,很是聽話的待在客棧裡不出去招蜂引蝶。
是夜,章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找到了何府,輕松的潛了進去,隱藏在房樑上一動不動。
今天何家擺了宴席,卻是大門緊閉,幾個男人聚在大廳裡,懷裡摟著美嬌娘,似乎是要談論什麼事情。
章岱微微蹙眉,敏銳的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細細看了這房梁下的場景,尋到了他的任務目標,那名叫何善的男子一左一右摟著兩個模樣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臉上泛著醺紅。
……不太對。
傳聞中不近女色的何善,似乎並不是那樣。
“大哥,”一旁的男子開口,“咱們真的不去做生意了?”
“不做了!”何善擺了擺手,醉醺醺道,“現在咱們的錢,足夠我們揮霍一輩子了,而且現在有些正道門派也開始多管閑事了,咱們何必自找麻煩。”
“三弟,你是不要命啊!”另一個男子接上,“看看那黑龍寨多大的風頭!朝廷都不太想招惹,好家夥,那昆侖派的人直接把人家一個寨子都殺得幹幹淨淨!就前幾天的事情!”
“嘖,那群臭道士真是多管閑事。”何老三啐了一口。
何善也沒多說什麼,只道:“好了,咱們哥兒幾個就安心享享清福好了。”
章岱冷冰冰的看著那幾個男子抱著自己懷裡的美嬌娘尋歡作樂,一雙眼睛裡倒映著一群所謂“善人”此刻現在不堪入目的醜態,彷彿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大廳,這才宛若黑影一般,悄悄地消失在了房樑上,回到了客棧。
唐溯原本睡得正熟,章岱一推開窗戶,窗扉嘎吱一聲將唐溯從睡夢中拉出了,打著哈欠道:“查完了?”
章岱道了聲是,看見桌上擺著的幾個肉包子和一碗尚未涼透的白粥不禁愣了愣。
“哦,那吃飯吧,辛苦了。”唐溯困兮兮的擺了擺手,一翻身又睡了過去,“老闆娘免費送的,給你留了點。”
章岱默默地坐了下來,他在房樑上屏息凝神了幾乎一宿,之前也沒吃什麼東西,都快餓得沒感覺了,狼吞虎嚥的吃完了東西,抿了抿唇剛想向唐溯道謝,卻看見唐溯早已熟睡。
……好像沒那麼壞啊。
章岱甩了甩腦袋,自顧自的打了個地鋪,一頭栽進去也睡了。
第二天晌午,章岱才醒過來,唐溯玩兒著飛鏢正高興呢,一個沒注意飛鏢擦著章岱耳畔飛了過去,嚇得章岱出了一身冷汗。
“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唐溯笑嘻嘻道,“什麼時候動手啊?”
好在唐溯玩兒的飛鏢沒毒,不然章岱可要一命嗚呼了。
章岱心有餘悸的摸了摸破皮的耳廓,道:“今晚吧,再晚幾天好像就到何家宴請老人的日子了。”
唐溯拋著飛鏢玩兒,嗯了一聲。
待到夜色深沉,唐溯便是離開了客棧。
章岱有些不放心,倒不是擔心唐溯搞不定這個任務,而是怕唐溯殺過了頭,因為唐溯說著他去辦事了的時候,那雙原本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姑娘家魂魄的桃花眼裡滿是冰冷的殺意。
這人跟少門主有仇嗎……
對於章岱一定要跟上來的舉動,唐溯沒心情也懶得管,他現在只想把那何善碎屍萬段。
章岱帶著唐溯進了何家,卻是沒看見何善,章岱心道奇怪,何善這個時候了不應該在臥房歇息嗎?本來章岱打算拉著唐溯再找找,唐溯可沒那耐心,直接跳下了房梁攔住一個提燈巡視的小廝,一把寒光凜凜的短刀貼在那小廝脖子上,笑吟吟的問:“何善呢?”
那小廝嚇得兩腿發軟,想要呼喊護衛,唐溯則是笑盈盈的把那刀尖往小廝嘴裡一送,刀背壓著小廝的舌頭,柔聲道:“亂叫喚爺爺就把你舌頭割了,再一刀送你上西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