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杏目,粉面瓊鼻,櫻桃口色,一身淡紅色衣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正是蘇長留貼身侍女白淇。
白淇手裡捧著一個盒子,施施然對著二人一禮:“少爺吩咐我送東西來。”
“是白淇姐姐呀。”唐溯眼梢彎起,“清宴送什麼來了?”
白淇掩嘴輕笑,把那盒子放在了桌上,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唐公子自己看吧,少爺說你看完就知道了。”
“清宴什麼時候也玩兒這一套了?”唐溯嘀咕著,那白淇送完了東西便離去了。
任允看著唐溯道:“去給你拿過來?”
唐溯擺擺手,自己下了床走到桌子那兒坐下,拿過那長條盒子好奇的看了看,隨後解開了那銅扣,開啟了盒子。
任允站在唐溯身後,看著盒子裡的物什。
是一支長竹笛,通體翠綠像是碧玉一般,上面繫著一條紅穗,末端墜著個白玉珠子。
唐溯看見那竹笛,眼睛一亮,樂呵呵的拿起那竹笛在手裡轉了兩圈,將那竹笛湊到唇邊。
白玉長指曲起,輕按笛孔,幾聲輕快調子溢位,笛聲清脆悠揚,但並不成曲,應當只是試音。
笛子很不錯。
唐溯心滿意足的放下笛子,笑嘻嘻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著笛子便往外面走去,任允見狀也不多問,只是跟了上去。
唐溯一路疾行,穿過假山怪石碎石路,繞過蜿蜒曲折回長廊,也不知道繞了多少地方。
直到繞過一棵參天大樹,視野豁然開朗起來,一大片接天蓮葉,中間點綴著亭亭玉立的蓮花,正是蘇家莊的蓮湖。
石橋曲折似蛇形,引著人往那湖心的一座人造小島亭子上走去。
蘇長留,柳君則,墨遲生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柳君則眼簾微垂,他那雪染一般的白發的確是天生的,連帶著那睫毛顏色也是淺淡的,垂下眼簾時像是飛雪成幕,遮住那潭清冽透徹的寒池眸子。
一方棋盤擺在他面前,柳君則正用那骨節修長的指拈著和他一般雪白的一顆棋子,輕輕的放在棋盤上。
蘇長留坐在柳君則對面,墨發未以那素日裡的白玉蓮雲發冠束起,溫順的披散在肩頭,像是上好的綢緞。
蘇長留看見柳君則落下一子,原本宛若融融春光裡一汪平靜湖水的眼眸裡像是被人投入一顆石子一般,起了一層漣漪,笑道:“知歸,你這一步,是逼我出險棋啊。”
說著,蘇長留兩指拈起一瑩潤黑子,落在棋盤上。
墨遲生那兩個小童難得的沒有跟著他,應當是被吩咐著不得打擾。
此時墨遲生站在柳君則身側,一雙鳳目似笑非笑看著棋盤,指腹摩挲著下頜。
唐溯也不管自己能不能運功,看見幾個人難得能聚在一起,一股子痞氣盡數散盡,滿心歡喜,還沒有走上石橋,足尖點地幾個掠身飛快的趕往亭內。
任允停下了腳步,看著唐溯遠去,這次卻是沒有跟過去。
“知歸!清宴!子佩!”唐溯喊道,一雙眼睛笑得像是藏滿了這細碎暖陽,翩然落在亭內。
小祖宗現在很開心。任允遙遙的看著唐溯落在亭內,輕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他並不屬於那個地方。
便不用那麼固執的插入其中。
墨遲生看見唐溯像只飛鳥一般落入亭內,笑道:“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當然!都快兩個月了啊!”唐溯笑嘻嘻的站到蘇長留那裡,“清宴,笛子我收到了,做得很好啊。”
蘇長留笑著微微頷首:“喜歡就好。”
唐溯瞥見亭內一角擺著兩個小小的黑色酒壇子,眼睛亮了幾分忙問:“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