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允柔聲道:“小祖宗,唐溯,起來了,先把茶喝了,吃點東西再睡,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聽話,起來了。”
唐溯昏昏沉沉的睡著,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聲音低低的喚著他的名字,費力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任允,顯然還恍惚著。
任允看人醒了,小心的扶著神情恍惚的唐溯靠著枕頭坐好,拿了桌上的茶遞到人嘴邊。
唐溯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遞過來的茶水愣了一下,一言不發的喝了茶,隨即拉了被子準備接著睡。
“小祖宗別急著睡啊,先吃點東西,來。”任允又把那荷葉拆開,拿著酸棗糕放在唐溯面前,“聽話,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這個吃了據說會舒服些,吃點吧。”
“……”任允的聲音又低又磁,配著這溫柔話倒是能讓不少姑娘家傾心動神,只不過唐溯被這話弄起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這下是徹底醒了,唐溯眼神複雜的看著任允,“你剛剛叫我什麼?”
“……”任允笑容依舊,“沒什麼,唐溯,來,把這個吃了再睡。”
“……”唐溯看著任允手裡託著的荷葉,裡面方方的酸棗糕晶瑩剔透,聞起來透著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混合著荷葉的清香,倒真是讓人有食慾。
唐溯確實是一天什麼都沒吃,此時被這酸棗糕勾起幾分食慾,伸手拈起一塊兒扔進嘴裡嚼了嚼,覺著味道不錯,就安靜的把這十多塊酸棗糕全吃了,胃裡不舒服的感覺減輕不少,至少不那麼翻騰了,只是腦袋依舊昏沉,困得慌。
任允看著這小祖宗吃完了東西就翻個身蒙頭繼續睡,無奈至極。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月亮爬上了樹梢,夜幕降臨,月色如紗,靜謐而安寧。
只是有的人,今夜註定不得安寧。
一夜已過,東邊的山脈泛起幾分微白,晨光熹微,小路上車輪吱呀聲傳來,伴著幾聲牛的哞哞聲。
一個年過半百卻依舊健壯的男子和兩個壯年男子坐在一輛小破車上,揮著鞭子,迎著晨光趕著牛車來到了百花城蓮湖邊的一戶人家,來收些新鮮的上好荷葉和蓮湖魚去飯館做菜。
平日裡應該緊閉的房門此時大開著,那老漢狐疑的蹙眉,把牛車停在了門口,跳下了車走了進去:“老賀!你家怎麼忘了……!”
門內老漢的聲音戛然而止,車上的兩個年輕人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
緊接著,一聲悽厲的慘叫打破了這清晨的寧靜。
“死,死人了啊——!”
百花城氛圍素來平和而寧靜,別說是殺人了,就連那普通的鬥毆都少見得很,如今突然發了這麼大一樁慘案,那老漢嚇得整個人都是蒙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兩個年輕人更是當場嚇軟了腿,不僅僅是死人的原因,那一家人,每一個都幾乎死狀悽慘。
臉上爬著烏黑的顏色,面容扭曲,眼睛驚恐的瞪著,眼珠幾乎要掉了出來,渾身插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隱隱泛著寒光,手腳被人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前來探案的官吏也嚇得差點沒跪下,哆哆嗦嗦的讓人把這個院子圍了起來。
“官爺!我有事要稟報!”前來湊熱鬧的人不少,突然一個聲音從人群裡傳出,一頭裹烏巾帶長刀氣宇軒昂的男子走了出來,對幾位官差行了個禮,“官爺,我認得這殺人的兵器。”
“是何兵器?”
“唐門獨家暗器——蝶翼。”
那幾個官差面面相覷,只覺得手裡這燙手山芋更加燙了,乖乖,真是唐門做的事情的話,他們抓了人,可不就是惹火燒身嗎?誰不知道唐門賊記仇了。
“而這百花城內,只有一位唐門中人,乃江湖十惡,昨日剛到便發瞭如此慘案,定然是他所為!”
“……”
“官爺,這一大清早的……您這是……”客棧的小二剛開了門就看見幾個帶刀的官差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嚇得一哆嗦。
那為首的官差臉色差的很,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對那小二說:“昨日黃昏,可有一位唐姓公子入住?”
“官爺,您也知道最近百花城人多,這客人的姓氏咱怎麼可能一一知曉啊……”那小二瞅著官差臉色越來越差,忙道,“不過昨個兒黃昏確實有兩位公子入住,姓不姓唐就不知道了,小的這就帶您上去!”
小二一路小跑帶著那官差來到了唐溯門口,小心的扣門:“客官……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