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小卻很整潔幹淨,浴室有些舊,但也樣樣齊全,看看裡面贈送的洗發液和沐浴露,量很少,直覺不夠用,唐皎又跑了一趟買了幾包袋裝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又買了些吃的這才回了房間。
收拾好自己,也填飽了肚子,唐皎這才舒服的倒在床上,折騰了這麼久,她人也有些累了,直接倒頭就睡。
第二天,唐皎退了房間,補辦麻煩,反正號碼原主都記得,記憶猶新,她幹脆重新買了張手機卡裝上,又到書店把丟了的書給補上,之後才來到汽車站等車,小巴士人滿得很快,沒多久就發車了。
五十鐘後車到站,只是想要回家,唐皎必須還得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原主每次都走路,這樣省錢。
從城裡坐小巴士到鎮上只要六塊錢,從鎮上坐車回家快一點的話只要二十分鐘就到了,但卻要花三十塊,很貴,原主捨不得,所以每次都走路回家。
原主捨不得,她卻捨得,她現在手裡還有一千二百塊夠用一段時間了,三十塊不算什麼,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走路上。
回家的路不好走,這也是為什麼車費那麼貴的主要原因之一,車子底盤太低的車,都不願意做這筆生意,就怕把油箱或底盤給磕壞了。
唐皎問了三個人,只有最後一個願意去,是一輛麵包車,這車底盤高磕不著。
終於回到家,鑰匙丟了,還好藏了備用的,不然還真要砸鎖了。
這裡除了唐皎家,還有兩戶人家,住的並不近,都是在這裡承包山地的,她家的地也是承包的,早年唐父唐母還陸陸續續自己開了些荒地,加在一起也有十來畝了。
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氣,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
自從八歲那年,小唐皎的父母就再也沒回過家,九歲自己住以後,只有外婆會時不時的來看看她,可是如今外婆的眼睛看東西模糊了,不能再來看她了,外婆和舅舅們一起住,舅舅舅媽都不喜歡她,所以她不敢去看外婆。
外公爺爺都死得早,小唐皎沒見過,至於奶奶聽說年輕時候就改嫁了,和唐父也沒什麼來往,所以小唐皎還真是顧家寡人一個。
那麼,也許有人會奇怪,小唐皎的父母去世了嗎?
並沒有,他們活得好好的,只不過是不回來而已。
小唐皎六歲以前,唐氏夫妻一直在搞養殖種植,奮鬥了許多年,可惜就是養啥虧啥,一直就沒有什麼起色,早年做生意賺的錢也賠差不多了。
最後兩口子一合計,就跑外省做生意去了,因為不方便,把六歲的小唐皎送到外婆家住了兩年,時不時回家看看她,送點生活費回來。
八歲以後,唐氏夫妻在外面生了個兒子,就再沒也回來過,生活費也是直接打在卡裡面,讓她自己取。
小唐皎很懂事知道舅舅舅媽不喜歡她,九歲時就搬回家自己住,外婆不放心總會時不時的來看看她,只是外婆要幫舅舅們看家,所以也不能留下來陪她生活。
家到學校走大路要一個小時左右,抄近路最少也要半個多小時,只是那些小路容易滑坡,沒有大路不安全,她每天自己走路上學,自己回家,自己洗衣服做飯,她什麼都自己做,過分獨立造成的後果就是小唐皎性子也越來越孤僻。
家長會父母總是缺席,沉默寡言不擅交際,沒有同學願意和她玩,即使她學習不錯,老師也不喜歡她,沒有人知道小唐皎總是一個人躲著哭,哭聲裡滿滿的不知所措。
小唐皎曾無意中聽到老師背地裡叫她啞巴狗,那時她一個人躲著哭了好久,之後就更加不願意說話了,甚至眼睛都不敢和人對視,走路也一直低著頭。
沒有人知道她的渴望和小心翼翼,只是大家都不曾耐心的對待過她。
腦袋裡沉悶悲傷的記憶,使得唐皎心裡一酸。
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
她前世還真是比這小家夥幸福多了,至少臨死前一直是快樂的。
這幾年,唐父唐母打在卡上的生活費越來越少了,小學不用交學費,生活費也就寬裕許多,可是到了初中,學費,生活費,各類費用加在一起就有些緊張了,再加上這兩年卡上的生活費一次比一次少,現在不管原主怎麼省吃儉用,都已經不夠用了。
唐皎伸出經過精血改造變得白皙嫩滑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心裡微微嘆息,記憶裡這雙手遍佈老繭,開裂的地方因為日複一日的勞作變得怎麼洗也洗不幹淨,黑漆漆的印記就像刻在手上一樣十分難看,好多次都被同學當面嘲笑她的手是專門抓大便的,傷心卻不敢哭,因為這樣只會使同學變本加厲的欺負她。
唐皎輕嘆:真是一幫熊孩子。
她站在房頂舉目四望,地裡一片綠瑩瑩。
唐父當年往地裡種的是一種叫‘鷹嘴翠’的桃樹,這種桃子的皮不怎麼紅,成熟了也是綠油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沒熟就被採摘了,其實這種桃子的果肉又脆又甜,在本地和周邊幾個城市這種桃子比其他品種的桃子更受歡迎。
這些年地裡沒有荒廢,原主一直用放假休息時間照料著,除草澆水修枝,只是沒錢買化肥農藥,果子要比別人家的小的多,蟲害也非常多,不過口感卻不差,只是外形不好賣不上價,也就賣不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