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無人的小巷子裡,坑窪不平的石板小路昭示著它年代久遠,一如過道兩旁那高矮不一破落不已的老房子。
石板小道七灣八扭,一眼無法看到盡頭通往何處,只能看到不遠拐彎出處的牆角,過了一個彎道還有一個彎道,不知要拐多少彎才能走出這條巷子。
一處拐角之後的牆角下躺倒著一個身體纖細的女孩,如墨的長發淩亂的鋪散在地上,一部風遮住了她的面孔,女孩身子側躺捲曲在地一動不動,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就像睡著了一般。
可是無法忽視的是,那雙緊捂腹部的雙手,手指沾染的暗色鮮血,白色的運動體恤上已經暈染開來的鮮血和地上那一大淌暗紅的血液。
如此嚴重,地上的女孩身子卻不曾痛苦的抽搐,是暈了嗎?
不,不是,女孩的身子和胸口無一絲一毫的起伏,女孩已經死了!
而且那已經發黑的鮮血無一不是證明,女孩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寂靜的小巷子一直沒有人經過,拐角處的陰影裡此時更顯陰暗。
燥熱的天氣,傍晚依舊悶熱無比,卻在下一刻突然刮來一陣涼風,涼風直襲地上女孩,使女孩的頭發更加淩亂了,狹窄擁擠的巷子裡不知風從哪裡來,瞬間又消失無蹤。
沒人看到地上已經僵硬的女孩,此時手指卻是突然動了動,先是中指,再是食指,接下來所有的手指都慢慢的動了,再然後手臂也動了,所有的動作都帶著明顯的機械感。
“唔~”
僵硬的動作和突然響起的聲音使得這條寂靜陰暗的巷子十分詭異。
這時,女孩的眼睛驀然睜開,烏發下露出的眼睛異常明亮,只是透出的眼神卻異常銳利,不過幾秒而已,眼簾又重新垂下,只是喉間卻溢位沙啞的笑聲。
“嗬嗬嗬~”笑聲怪異,卻又帶著幾分得逞的快意。
“師傅啊,一朝成空的滋味想必十分美妙才是,呵呵呵~”越發得意的笑聲,薛皎喉間的喃喃私語沙啞中又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膩,暗巷裡被渲染得陰氣森森。
“嘶~”笑聲一頓,明顯是笑得動作大了扯動了傷口。
這具身體再次恢複生機時,痛覺神經也隨著再一次啟用,痛感快速回歸,一時忘形本就疼痛的腹部此時更是疼痛無比。
“很久沒有這般痛過了,看來這些年真是嬌氣了。”
她慢慢的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把遮住大半面孔的頭發捋開,緩緩吐出一口氣,眉頭緊鎖,才動用那麼一點力氣,她就覺腦袋更加暈沉了,只怕是稍一鬆懈就要昏迷,這感覺真是相當不美妙。
“這身體失血太多了……”看看地上那一大淌血,薛皎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讓自己的靈魂還有所剩不多的精血和這身體融合,不然她又得死一次,再來一次可不會有這般好運了。
她閉上眼睛,身體自然的放鬆,另一隻捂著傷處的手鬆開了,露出體恤上幾道口子,一看就是用刀捅的,幾道口子距離很近,衣服遮擋下的傷口定是十分猙獰。
驀然一陣壓抑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她忍不住悶哼出聲,一聽就知道痛極。
這身子原主叫唐皎,而她叫薛皎,姓不同名相同,靈魂和身體的契合度也是最高的。
她前生被親人所棄,接著又被師傅收留,天材地寶任她用,什麼本以為師傅是真心關愛疼寵她的,誰知這般縱容竟是另有圖謀。
到臨死前,她才知道原來她是半妖,所謂半妖就是人類與化形妖族所生的孩子。
她生來人形,無法化作獸形,在妖族這是血脈不純的緣故,是被妖族厭棄鄙夷的存在,所以被遺棄也沒什麼意外,這些她當然是不知道的,還是她那十佳好師傅告訴她的,反派要殺人的時候總是如此話多。
赤離老祖修有靈目,初遇薛皎就將她的妖族血脈看得一清二楚,將她帶回收做弟子,歷經數載拐著彎的用天材地寶剔除了她血脈裡的人族血脈,更是用珍貴稀有的血靈草提升她的妖族血脈純度,無數珍貴的滋補氣血的靈草靈草都以各種形式進了她的嘴,直至化形成功,那時候她才知,原來她並不是純粹的人類,她身體裡有妖族血統,還是極其罕見的龍血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