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慎之先是一愣,隨即惱火道:“你還有理了?”
“我沒理。”黎落聲音不大,但語氣中滿是壓抑的憤怒和委屈,“你是僱主,就算我有理,在你面前也變沒理了。”
“你知道就好。”司徒慎之冷哼,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不過蔣叔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在我這裡受的委屈可以折成錢?”
“……”黎落下意識看向蔣叔。
蔣叔眼觀鼻鼻觀心,察覺到她的視線了,也不跟她有眼神接觸。
她不說話,司徒慎之又不耐煩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黎落這才說:“就前幾天……我被你剪了頭髮那天。”
“這樣啊。”司徒慎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他問,“你很缺錢嗎?”
“……對。”
“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
黎落警覺地問:“什麼交易?”
“你讓我把你剃成光頭,再在臉上畫只大烏龜,你頂著這個造型,由保鏢帶著你到人多的商圈轉兩圈,回來你要是不哭,我就給你兩萬塊錢。”
“……”黎落沉默。
司徒慎之加碼:“三萬。”
黎落還是沉默。
“四萬,不要我就找別人了,你不想做,有的是人願意做。”
黎落這才“不情不願”地鬆口:“好,我要現金。”
“可以。”司徒慎之對蔣叔招招手,“拿推子和筆過來。”
蔣叔試圖阻止:“少爺,還是讓我來吧,推子太危險了,要是不小心傷了你的手……”
“我只是看不見,又不是腦子有問題!”司徒慎之不高興道,“讓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蔣叔無奈,只能摁下耳機,讓人送東西過來。
不一會兒,傭人拿了推子和筆過來,蔣叔先一一檢查了一遍,然後開啟筆帽,送到司徒慎之手裡。
司徒慎之握著筆試了試手感,興致勃勃地對黎落招手:“過來。”
黎落慢吞吞挪到他跟前,很自覺地蹲下身體。
司徒慎之手摸到黎落臉上,指尖在她臉部輪廓上描了一遍,像是在確定下筆的位置,然後握著筆,就要在黎落臉上開始畫畫。
黎落瞄準了這個空檔,在司徒慎之下筆的前一秒,突然痛叫了一聲,然後迅速去抓他的手。
司徒慎之動作一頓:“怎麼了?”
“你戴的珠子壓疼我了。”
司徒慎之手腕上戴著一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手串,看起來像是開過光的佛珠,質地上乘,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司徒慎之不以為然,似乎是覺得她喊疼這個舉動太矯情,他不耐煩地反手就想把她的手撥開,然而抓握住她手指那一刻,奇怪的觸感讓他愣了一下。
因為看不見,司徒慎之不僅嗅覺和聽覺都比普通人靈敏,觸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