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還沒回答,林特助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擋在兩人中間:“宋先生,請回吧,年年小姐這段時間會住在季家。”
“為什麼要住季家?”宋舟陽沉下臉,“她一個女孩子,跑一個未婚男人家裡住像什麼樣子?你讓開,讓她自己跟我說……年年,年年?”
黎落從林特助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她心裡有怨氣,對著宋舟陽連稱呼都免了:“林特助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你回去吧。”
“……為什麼?”宋舟陽追問道。
黎落差點沒忍住罵他。
他怎麼還有臉問為什麼?
在得知她被設計車禍,推下懸崖,兩度差點死掉,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宋舟宜的情況下,他依然選擇袒護她,他怎麼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她跟宋舟宜結下的仇用不共戴天來形容都不為過,那個家有了宋舟宜就容不下她,既然宋家人一致選擇宋舟宜,那她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現在回去,是不是等於給宋舟宜第三次置她於死地的機會?
“不想再受委屈了。”黎落冷淡地說。
宋舟陽一愣,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季荊年突然開口:“宋年年,上來。”
黎落不再猶豫,轉身上了車。
車門關上,很快駛離醫院,從後視鏡中,黎落看到宋舟陽站在原地,表情一半茫然一半呆滯。
黎落再次回到季家,最高興的莫過於做飯的保姆阿姨,她當天晚上燉了拿手菜豬肘子,說缺啥補啥,要給黎落好好補補。
黎落雖然對這個說法存疑,但還是開開心心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在季家過了幾天吃喝不愁的日子,黎落整個人從身到心都放鬆下來。
託季荊年喜靜的福,他這處宅子除了保姆和林特助,平時幾乎沒有外人涉足,黎落關了手機,白天打遊戲看漫畫,晚上在季荊年監督下刷高中數學題,足不出戶,卻也過得很開心。
只是比起上次待在這裡,黎落能明顯感覺到季荊年忙碌了許多。
他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回來了也偶爾會在書房開視訊會議。
他開會時,黎落坐在攝像頭以外的地方刷題,寫幾個字就看他一眼,寫幾個字再看他一眼,見他沒往這邊看,她就豎起書擋住臉,偷偷摸摸開小差,在練習本上畫小人。
但往往一個小人還沒畫完,季荊年一支筆甩過來,擊倒豎起來的書不說,還把她嚇一跳。
“認真寫,晚些我要檢查。”
黎落:“……”
沒過多久,新年到了。
除夕那天,保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幾身新衣服,強烈要求黎落換上。
“不要,不好看。”黎落看著那套帶絨毛白邊,繡著刺繡的復古風紅襖子,義正言辭地拒絕。
“好看啊,怎麼就不好看了!”保姆拿著衣服往她身上套,“快,換上試試,你就適合這種可愛風格的。”
被保姆摁住換上衣服,黎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生無可戀。
其實保姆眼光不錯,宋年年個子嬌小,面板養白了,剪短的發修成了齊劉海妹妹頭,大眼睛尖下巴,小臉在那圈白色絨毛襯托下顯出幾分天真的幼態來。
這副模樣落在一直遺憾沒能生個小棉襖的保姆眼裡,萌得她母愛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