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扇門迎面向我打來。
我一驚,剛想往一邊閃,又念頭一閃:“門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自己打人?”於是我左手手指暗釦成“C”字形當胸一立,以備萬一:門真的要打在身上時,好抓住門把手。
門快到我面前時,忽然停住了,一陣“咯咯”地笑聲從門裡傳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竟是“水仙花”鄒美華。
我心中不禁老大的不快:“你招惹別人也還罷了,怎麼招惹到我的頭上來了!”我十分不喜歡她招搖的樣子,於是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水仙花”從門後追了出來。
這時,倩倩正好也來到樓門前。
“水仙花”把嘴一撇,使勁一瞪眼,把眼睛瞪得如銅鈴相仿。
倩倩只微微一睜眼,鄒美華就覺得自己那雙“銅鈴”好象掉進了兩個深不見底的美麗的大水潭,再也找不到了。
“水仙”轉過頭去,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只好用手摸著牆向回走新年快到了,錢如海送給我一張賀年片。
我也想回贈一張,可又不願意因為還一張賀年片而去買一套。
我知道方靈靈有很多賀年片,就和她商量:我是否可以買一張。
第二天,方靈靈就拿來了好幾張讓我挑,並說不要我的錢。
我本想堅持一下,又一想:她對人這麼熱情,我如果執意給錢,反而不好。
我於是就沒有推辭,從中挑了一張。
那是一張畫著一前一後兩隻仙鶴的畫片。
前面那隻仙鶴展開翅膀正引吭高歌,後面那隻仙鶴振翅追來。
方靈靈見我挑了這張,笑著問道:“你為什麼要挑這張呢?”我道:“在這些賀年片裡,我認為這張最好看。”
“真的?”靈靈開心地笑了,“我也認為是這張最好看。”
我也笑了,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明天就是元旦了,我們S中學今天下午在電影院包場看電影。
中午,我碰到了初中的同學於在江。
我告訴他下午我們包場看電影,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看,他卻說現在對電影不感興趣。
下午,看完電影已經是四點多了,我和大秦一起往車站走。
倩倩和梅綠蔭在一起。
我叫她倆和我們一塊走,她總是矜持著不同意。
梅綠蔭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頭烏黑的,如瀑布一般直垂至腰間的長髮。
可是她總愛扳個臉,不知是看不上別人,還是成熟得過了頭,所以有人就叫她“寒梅”。
當然我倆見面時還好,雖無什麼話,也還沒有被她凍著。
快到車站的時候,我一眼看到於在江和另一個人也在前面走,就快步走了過去,一拳打在他的背上說:“哎,你不是說你不來嗎?”於在江轉過頭來,只見他左眼角上一道刀痕一直劃到右嘴邊。
刀痕處肉皮緊縮,面目猙獰。
我一見,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這哪是於在江呀?這不明明是‘魚進鍋’嗎?”但我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有空去我那兒玩啊!我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想走。
“站住。”
那人開口了,“你是誰呀?”“壞了,要捱打!”我心裡想,“閒得沒事,幹嗎上去打他一拳呀!這不是找捱打嗎?”我轉過身來,滿目迷茫地道:“你不是紅衛的‘老魚頭’嗎?怎麼不認識我了?”“紅衛的‘老魚頭’?”那人的刀痕動了動,抬起右手,向我伸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強自鎮定,心想:“他們是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