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艾米的拋棄,更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在離婚後的這些年裡,克裡斯已經習慣了靠抑制劑渡過發情反應,始終沒有屈膝乞求過維爾。
身為曜的雄父,維爾確實不會把事情做的太絕,體面的分開也是為了曜更好地成長。
如果向維爾索取資訊素……
以克裡斯對他的瞭解,那隻雄蟲一定不會拒絕,雖然會覺得惡心,但維爾不會以此為要挾做什麼羞辱他的事。
從骨骼由內到外無處不在的痛苦快要將克裡斯撕裂,咽喉鼻腔裡全是深紅的鮮血。
他知道這都是身體太久沒有使用資訊素安撫的症狀,只要一點點維爾的資訊素,就能平息這些異樣的身體器官。
克裡斯把全身泡進冰水裡試圖減輕熱度,對於躁動的身體來說,這些只是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
窒息、死亡的陰影讓雌蟲森冷的面容扭曲,半張煞白如厲鬼的臉浮上水面,不知道想起什麼,克裡斯從濕漉漉的衣服口袋裡,翻出一枚小小的骨戒,抖著手壓在舌根。
“呃啊──維爾……”
壓抑的喘息,強大到無人匹敵的雌蟲軀殼開始軟化,眼神渙散,如同癮君子般他低聲念著前夫的姓名,舔舐存有他資訊素的骨戒,甜味壓下喉管裡的血腥味。
雌蟲對標記者的精神依戀是無法控制的,發情期克裡斯的身體和精神都在極度渴求著那隻雄蟲。
腺體上留下的烙印,這份標記確確實實給克裡斯營造了深愛的錯覺。
他想要維爾,想要到快要壞掉了,那些讓他欲生欲死的洶湧記憶,那些無數次恨不得從腦海之中抹除的痛苦回憶……
克裡斯夢到了和維爾初見的時候。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中央軍校,跟隨兄長過來觀禮的維爾,臨時被兄長拉上臺參與獎項的頒發。
嬌矜陽光、無往不利的小殿下,手握滔天權勢,即使在貴族顯赫雲集的中央星也無人能遮蓋他的光芒,只要是維爾殿下出現的地方必定是焦點所在,萬眾矚目。
星網上他已經蟬聯最想嫁的雄蟲榜第一名很久了,即便當時的維爾還在成長期,已經有無數雌蟲垂涎著等待他的成年。
看看誰才是那個億萬裡挑一的幸運兒,能夠得到小殿下的青睞。
克林克家族的財力,純淨的血統是小殿下最大的倚仗,更何況他還有一位精明能幹的高等雌蟲哥哥為他蕩平前路。
當時的雄蟲還在最單純、無憂無慮的年紀,頒獎時看向他的眼神清澈純粹,沒有摻雜一絲惡意。
可能連維爾自己都不知道,克裡斯對與維爾的那次初見印象深刻。
即便維爾什麼都沒有做錯,克裡斯就是厭惡這些天生光環加身的貴族,他們的喜怒哀樂並不相通。
中央軍校這裡強者為尊,克裡斯一隻先天等級低下的貧民雌蟲與這裡的貴族少爺高等雌蟲們格格不入。
有些蟲天生就擁有一切,而他無論如何努力追逐都趕不上一點。
大抵是因為克裡斯在典禮上的態度太過放肆,對維爾不夠尊敬,小殿下的那位兄長在事後陰沉著臉將克裡斯的腦袋踩在泥地裡狠狠羞辱了一頓。
這種羞辱對那些貴族們來說或許很屈辱,但在克裡斯的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留下。
中央軍校太多這種欺淩現象發生了,這裡沒有弱小者的生存空間,克裡斯在入學的第一個月就已經領略到了。
那位克林克家族雌蟲的警告還不如同學送給他的最低階的惡作劇有殺傷力。
和其他年輕熱血的軍校蟲不同,克裡斯參加星際聯賽並非為了榮耀,報效聯邦,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