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知道王隊你要來,所以等你來了再商量。”關堯回答。
鬱春明拉過一個紙箱,推到了王臻手邊:“剛剛我倆還翻看了一下肇事司機的個人物品,在裡面發現了一張銀行卡,打電話問了銀行工作人員,人家說這張卡才開戶不到三天。”
王臻一臉狐疑:“你們是懷疑……有人僱兇作案?”
“對,”鬱春明平靜地一點頭,“而且作案的目標,應該就是我。”
那僱兇者是誰?
“這個號碼,你們剛剛回撥過嗎?”王臻問向關堯。
“撥了,對面直接結束通話,然後就不在呼叫區域了。”關堯回答,“早晨那會兒,閔超還發訊息給我講,胡楊村外面啥都沒發現,他打算打道回府了。”
“車轍印呢?”王臻又問。
“車轍印?”關堯想了想,答道,“前幾天下過雪,就算是車轍印……”
“不,我說的是機場門前的車轍印,交警大隊取證後,讓閔超他們拿著,到胡楊村外面的大路上找,看方向和位置。”
“是。”關堯應道。
昨夜,事故發生後,初步認定為毒駕的肇事司機被交警大隊一同送到了市醫院做血液檢測。途中,這肇事司機忽然昏迷,後又被查出了多處骨折和嚴重腦震蕩。如今,人還躺在住院部四樓,跟五樓幹部病房裡的鬱鎮山就隔了一層。
今早,血液檢測的結果顯示,這人果真不止喝了酒,還吸了毒,他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苯丙胺,也就是冰毒的主要代謝成分。
冰毒——
當初李光來利用天運冶金廠裝置制的就是冰毒。
“或許真和我們要抓捕的嫌疑人有點聯系。”來醫院前,坐在專案組會議室裡,王臻若有所思道。
廖海民剛翻看完案件的全部資料,他問道:“之前順著宋晨查他上線的時候,沒有捎帶手查查他散出去的冰毒都到了誰的手裡?”
“查了,”王臻一點頭,“我們還抓到了他的同夥,張黑和白條,這倆人的下線,他們禁毒大隊的人也查了,但都沒有查到這個叫……”
“陳玉培。”廖海民接道。
“對,都沒有查到這個叫陳玉培的肇事司機身上。”王臻回答,“而且,陳玉培就是個農民,家住紮木兒市郊,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活兒。昨兒半夜,韓忱把他兒子叫起來問了一通,啥也沒問出來。他兒子既不清楚自己老爹這段時間有沒有認識啥可疑人員,也不清楚自己老爹都去過啥地兒。他還說,陳玉培連智慧手機都不會用,長這麼大甚至沒出過咱東北,除了平時愛喝酒,沒啥不良惡習。他兒子還信誓旦旦,說自己老爹甚至不抽煙,絕不可能沾毒品。清早兒,這人上醫院鬧了一通,說是人家的檢測結果出問題了。”
“檢測結果能有啥問題?”廖海民感到不可理喻,“我看過,苯丙胺含量極高,就是冰毒沒跑兒。”
“是啊,”王臻應和道,“但現在,那幾個毒販沒人認識陳玉培,他兒子也不知情,我們在這人家裡搜了一圈,除了空酒瓶子,沒發現毒品的痕跡。”
“這就奇怪了,”廖海民又低下頭去翻案卷了,他說,“不過我覺得,陳玉培這個名字,我剛剛好像在哪兒見過類似的。”
“類似的?”王臻一怔。
“陳玉傑!”關堯突然叫道。
“那個和於增一起謀殺李且的人?”王臻迅速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審訊記錄。
“對。”關堯側身推開了陳玉培的病房門。
方才忽然傳來訊息,說肇事司機血壓驟降,恐怕有生命危險。三人為此急匆匆地下了樓,來到了他的病房前。
兩個醫生剛剛結束搶救,床頭櫃上的監護器還在時不時“嘀嘀”作響,陳玉培的四肢仍偶爾抽動一下,但好在暫時轉危為安了。
門口站崗的兩位警員說,他們在這兒一上午,此人已被搶救了不下五次。
聽到這話,剛剛跑得有些急了的鬱春明腿一軟,撐著床欄差點跪在地上。
關堯趕緊上前架住他的身子,然後拉過椅子,扶著他坐下。
“剛剛你說的陳玉傑是誰?”等緩過這一陣,鬱春明抬頭問道。
“於增的同夥,謀殺李且的兇手。”關堯回答,“當年在天運冶金廠幹過,據說是個小工頭。李且死之後,他沒倆月也摔死了。”
“你咋會想起他?”鬱春明問道。
關堯一指病床上的人:“我之前查過陳玉傑的資料,他是松蘭蘭縣人,二十年前到樺城打工,進了天運冶金廠。剛剛下來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昨天韓忱查陳玉培資料的時候,我掃了一眼,這個陳玉培也是松蘭蘭縣人,只不過三十年前跟著農墾團一起,來了紮木兒。”
“蘭縣是個大縣,僅憑這一點,啥都證明不了。”王臻說道。
鬱春明仍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