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抽出去抽,”鬱春明絲毫不避諱,他說,“要敢讓關堯知道你在我面前點火,他非把你皮扒了不成。”
秦天手一頓。
“還有,”鬱春明禮貌一笑,“我確實是你哥,是你親哥,但我也是警察,我和關堯身上穿著同樣的衣服,關堯能咋樣收拾你,我也能,我甚至比他下手更黑,如果你不怕,可以來試試。”
說完,鬱春明變戲法似的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銬子,丟到了秦天的面前。
咣當!審訊室的門一關,被拷著雙手的於增耷拉著腦袋,走上了去往看守所的警車。
關堯同去,為的是再提審一次宋晨。
這個曾誆騙關寧和他談戀愛的毒販在李小田丟三落四的審訊中似乎並沒有把事情交代全,他或許知道得更多。
“你是啥時候認識的秦天?”隔著一道鐵欄杆,關堯問道。
“啥時候認識的秦天……”宋晨坐在裡面扣手,“差不多,一、兩年了,我親戚帶著七拐八繞認識的。最開始,我倆一起在臺球廳打工,後來我有了來錢快的生意,就不幹了。”
“來錢快的生意,販毒?”關堯掃了他一眼。
“對,”宋晨點了點頭,“那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只是我跟秦天的關系一直沒斷。”
“秦天知道你販毒的事兒嗎?”關堯接著問道。
“秦天不知道,”宋晨當機立斷給出了回答,“他之前也想跟著我一起賺錢,但我捨不得讓利。”
關堯點點頭:“當初秦天又是因為啥要把關寧介紹給你的,詳細敘述一下。”
宋晨支吾了兩聲,答道:“關寧……關寧是我有次去秦天家樓下等他,一眼瞧中了,想讓秦天帶我認識一下,秦天不幹,說關寧她老舅是警察,萬一再把我逮進去了,那可就完蛋,我聽了之後也沒再多想。結果前一段,大概……九月份那會兒,秦天又說關寧回紮木兒工作了,正好擱那市醫院,問我要不要試試,見面之後自稱知道些南下打工的門路,她肯定樂意跟我。我尋思著不試白不試,一來二去的,就在一起了。”
關堯眯了眯眼睛,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他又問:“那你被勒令毀了秦天之前,見過啥可疑的人沒有?”
“可疑?啥叫可疑?”宋晨不解。
關堯不得不直言:“於增的上線。”
“增哥的上線?”宋晨吃了一驚,“我可沒見過增哥的上線,我連這人兒是誰、長啥樣,都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關堯狐疑。
“我不清楚,”宋晨很篤定,“增哥給我講,他只負責把貨給我,我散出去,但貨是咋來的,他從沒給我講過。”
“李光來呢?你聽沒聽說過這人?”關堯一抬手,打斷了宋晨的自證。
而宋晨聽到這個問題後就是一愣,他奇怪道:“警察同志,你說來哥?來哥我知道啊,他不就是給,給咱們紮木兒火車站翻新承包工程的工頭嗎?我先前總擱車站後面的工地見他。”
“工頭?”關堯瞬間坐直了身子,“你先描述一下李光來的體貌特徵。”
“體貌特徵……”宋晨斟酌了一會兒,回答,“來哥是屬於那種,比較高大、壯實的型別,他長得……還挺端正的,就是那眼睛啊,看著有點陰。”
“有點陰?”關堯重複道。
“對,尤其是看人的時候,陰森森的。”宋晨解釋。
關堯拿出一段錄影,貼到了鐵欄杆上:“那你瞅瞅這個人,像不像李光來?”
宋晨只看了不到五秒,就立刻點頭:“對,就是來哥。”
關堯和身邊負責記錄的同事對視了一眼,然後問道:“現在,你具體講一下你瞭解的李光來。”
據宋晨說,他認識的“來哥”是八年前回的紮木兒,此人自稱自己一直供職於松蘭的一家建築公司。
“我倆是在,是在服裝城底下的臺球廳認識的,”宋晨說道,“他去打臺球,我在那打工,他當時領了個女的,在臺球廳喝多了之後鬧事兒,是我去協調的,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拿著警察證威脅你毀了秦天的那個人,長得像李光來嗎?”關堯問道。
宋晨否認:“不像,一點都不像,但我當時嗑了點,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和李光來經常見面嗎?”關堯又問,“今年九月份還有聯系沒?”
“今年一年都沒啥聯系,因為來哥他幹工程,忙得很,我倆就隔三差五吃過幾頓飯,我記得……”宋晨回想了片刻,答道,“我記得上次見面是八月底,在松林街農貿市場旁邊的火鍋店,他好像是去那邊找啥人。”
“農貿市場?”關堯一頓,“去農貿市場找誰,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