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春明眼光微閃,過了半晌才答:“也沒有。”
“那關堯呢,他喜歡你嗎?”那菲直白地問道。
鬱春明看向她,眉心微蹙:“你手頭的工作都整完了?”
那菲笑吟吟地合上了電腦顯示屏,她乘著轉椅萬向輪,“咻”的一下,滑到了鬱春明面前:“師哥,他不知道你是誰啊?”
鬱春明盯著那菲,眯了眯眼睛,然後真誠地回答:“我是你大爺。”
那菲“嘖”了一聲:“我大爺在小楊河鎮政府當後勤掃廁所呢,你啥時候降級降那地方去了。”
鬱春明無語凝噎,他故意問道:“你和馮老師最近咋樣?還鬧不鬧離婚了?他媽還逼不逼你生孩子了?”
聽到這話,那菲推了鬱春明一把:“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哦,那你提的壺開了?”鬱春明不悅道。
那菲還就拽著他窮追不捨了:“咱倆的事兒能一樣嗎?老哥你說說唄,你咋不告訴關警官呢?”
鬱春明要喝水,卻被那菲扯得差點把水灑一褲子,他無奈地放下杯子:“我告訴他幹啥?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還有,別拉拉扯扯的,平常在外面你倒是裝得像個淑女。”
那菲一樂:“你不會指著他自己發現吧?就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兒,他能發現嗎?要我說,你幹脆直接跟他講,整這些有的沒的,你可行。”
鬱春明抽開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幹啥去?”那菲問道。
“抽煙,你要是想吸二手煙,你就跟來。”鬱春明回答。
這夜紮木兒降溫,半夜兩點又落了一場霜,淩晨天矇矇亮時,出去了一整宿的人才姍姍回所。
關堯的手上拎著兩個工具箱,肩上還掛了個布兜,他遠遠瞧見鬱春明靠前門外抽煙,立刻揚起嗓子喊道:“過來幫我拿點!”
鬱春明掐了煙,走上前:“沒抓到?”
關堯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熱汗,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前的人:“你沒回去睡覺?”
鬱春明自然不可能告訴關堯,自己這一夜除了坐在樓上看那菲整理現場勘查報告之外,就是出門站在寒風裡等人,他接過東西,問道:“都是啥玩意兒?怎麼瓶瓶罐罐的?”
“哎喲,你小心!”關堯見鬱春明起手沒拿穩,趕緊上去扶著,“都是高危化學品,可別再打了。”
鬱春明一詫:“化學品?”
“可不是嗎?”關堯側身為專案組出外勤的其餘人讓出路來,“你看看,不止我拿的這些呢。”
除了他手上的兩箱,跟在後面的人還拎了不少,其中不光有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北林村18號,那地方就是個廢棄的平房,裡面那電線拉得,進去就給我絆一跤。”關堯說道,“桌上擺了五、六臺電腦,床下壓著幾張身份證,後院的小倉庫裡,還堆了一屋子化學品。”
鬱春明皺著眉,低頭看了一眼箱子中裝的東西:“硝酸銨?”
“還有甲苯和高氯酸銨,”關堯回答,“全是易燃易爆物,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裡搞來的。”
鬱春明沒再說話,他將藥品送入實驗室,隨後一臉嚴肅地拉過韓忱:“除了那些易燃易爆化學品,你們還找到啥了?”
韓忱的臉色也不好看,他閃爍其詞道:“關堯不是告訴你了嗎?還有五、六臺電腦和幾張身份證。”
“讓我看看那幾張身份證。”鬱春明說道。
韓忱心知他想問什麼,於是直接回答:“沒有那個人。”
鬱春明皺著眉看他。
韓忱深吸了一口氣:“我說沒有,是真的沒有。回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用警務通掃過了,裡面有三張身份證在上個月就報失補辦了,剩下兩張沒掃出來,大機率是假的。”
鬱春明沒作聲,神色仍舊無比凝重。
韓忱低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此案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方式與那人截然不同,況且,你不能因為我們曾經偵查到的資訊裡涉及紮木兒,你就斷定這個案子跟那個案子有關。”
說完,他見鬱春明依然沉默,於是接著道:“而且,怎麼可能你走到哪裡,那人就出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