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覥著笑臉解釋道:“我們鬱警官這週上夜班,你可能得……半夜過來才行。”
說完,他忙不疊地追上了自己師父。
可誰知還沒進到辦公室,孟長青就見關堯僵立在走廊上,彷彿見了鬼。
“師父,你……”孟長青走上前,跟著一愣,“誒,鬱警官,你咋還在這兒呢?”
鬱春明,一個被關堯同事李小田形容為“大姑娘似的”的男人,其實長得淩厲又清俊,個子和關堯不相上下,除了面板格外白和睫毛格外長之外,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女氣。
但不知為何,關堯總覺得這人看著有些不順眼。
在把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個遍後,關警官客氣地甩出了三個字:“加班呢?”
鬱春明正在往身上套一件黑色皮夾克,他一點頭,回答:“嗯。”
嗯什麼嗯?關堯眼一眯,視線落在了他左側後脖頸下的一道青紫上。
在這道青紫下,橫斜著一條從左耳耳根一直蔓延至脊骨上的傷疤,傷疤寬大,猙獰粗糲,至今仍有些泛紅,看上去,好似一碰就會滴血。
從鬱春明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關堯就注意到了這條疤。
“是服裝城的警一直拖到了現在嗎?”今早遲到的孟長青著實不好意思,他幹笑了幾聲,說道,“鬱警官,我回頭請你吃飯。”
鬱春明看上去明顯精神不佳,也懶得回應孟長青的話,他把腰帶掛在了櫃子裡,沖關堯示意了一下:“我走了。”
關堯一言不發,目光卻始終追隨在這人的身上挪不開。
他記得,鬱春明才來林場派出所的第一週,自己便和他大吵了一架。起因是件小事,現在再提起,關堯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但在當時,兩人卻鬧得差點把派出所的房頂掀翻。
因為鬱春明此人看似冷漠孤高,實際上脾氣暴躁。他沒幹過基層的活兒,似乎也不怎麼跟鄰裡街坊打交道,隨口說出去的一句話就能把人嗆死。而關堯呢,從部隊退伍後就一直待在林場派出所,他從基層做起,一路走到今天,心底裡最瞧不慣的,就是鬱春明這副目空一切的嘴臉。
“這倆人一看就不對付。”所長張暉曾背地裡默默說過。
於是,直到人走遠了,孟長青才敢鬼鬼祟祟地上前,他伸手在關堯眼前一晃:“師父,你看啥呢?”
關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脫口而出:“他脖子上的傷咋回事?”
“啊?”孟長青一愣,“傷?啥傷?”
關堯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就是那個……”
“那個啥?”孟長青真誠地問道。
關堯閉上了嘴,狠狠一敲孟長青的腦瓜:“打飯去。”
派出所門口的高跟鞋女士已經走了,加了大半天班,既沒吃早飯也沒吃午飯的鬱春明也走了,是關堯站在樓上,透過自己辦公桌旁的那扇小窗,看著他走的。
這人住在哪裡?是警隊家屬樓,還是什麼其他地方?關堯在心底問道。
他真的是么零三林場的人嗎?我怎麼從不記得么零三有這麼一號?關堯又想。
他端著飯盒,沒滋沒味地嚼著今天中午食堂燉的土豆排骨,看著派出所門前那片光禿禿的水泥地出神。
真是讓人煩悶,關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只要一遇上鬱春明,心裡就會沒由來的煩悶?他緩慢地收回了盯著樓下的目光,重新坐下,忽然覺得土豆燉排骨都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而就在他還沒吃完這頓索然無味的飯,恨完那無辜的土豆時,林場派出所的副所長舒文突然疾步走了進來,這個每日都要把頭發梳得溜光水滑的中年女警大聲叫道:“老關,快別吃了,出大事了!”
關堯剛把最後一根骨頭吐進垃圾桶,他抬起頭,涼涼地問道:“你家公雞下蛋了?”
“不是!”舒文一跺腳,“磨盤山上發現了一隻人手。”
關堯臉色一變:“人手?”
【作者有話說】
本文原名《一條來自春天的河》,我還是覺得原名好些。。小聲說
這是一篇案情和劇情一點也不時髦甚至有些土的刑偵其實也不怎麼刑偵,全書大篇幅在談戀愛,有很多家長裡短和廢話。。
如果有人看的話,多多收藏評論投餵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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