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別的皇子,成年的都領了差事,不成年的還需在宮中學習,他就一個閑人,如今父皇身體不好,所以日日進宮請安,哪怕連他也見不到佑德帝的面,但風雨無阻。
他剛剛給父皇在門外請了安,又去爹親那邊說了會兒說,正要出宮。
“回六皇子的話,正是陛下想要見見這位顧公子。”
“那你們快去吧,別讓父皇等急了,顧公子是吧,本殿稍後可有榮幸領你逛逛京城?”
裝!顧晨心裡翻個白眼,面上恭敬道:“不敢當,容草民告退。”轉身隨內侍走了。
六皇子身邊的人馬上就替他們主子不平了,看這人沒會很規矩就知道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居然連六皇子都不放在眼裡,六皇子用扇子一個個的腦袋敲過去,教訓顧晨?!
開什麼玩笑!駱晉源那廝還不得把他給撕了,皇子也沒用,沒看現在那廝比老子的親兒子還得寵!
六皇子大搖大擺地出宮,鑽進馬車裡後知後覺地想,這回他老子的病恐怕不是被氣病了這麼簡單,他跟那些盼著老子早死好早日上位的家夥不一樣,就盼著老皇帝再活得長久一些,嗯,到最後再封他一個逍遙的王爺就更好了。
因顧晨這個陌生面孔的突然進宮,讓宮內宮外都好一陣人仰馬翻,不怪一些人驚慌,誰不知佑德帝年輕的時候也是位風流的主,否則如今的尚君是從何而來的?不就是他微服出巡的時候在民間看中帶回宮的,雖說現在年紀大了些,但後宮內也從不缺乏那顏色鮮嫩的小主。
後宮之主後君也收到了訊息,他正在修剪一盆盆栽,聽侍人回稟後也沒有停下動作,直到滿意了才放下剪刀說:“陛下想要見什麼人同是本宮能夠幹涉的?本宮殿內誰再胡亂猜測,給本宮打出去!”
“是,主子。”
後君淨了手接過宮侍遞來的帕子擦手,皇帝身體的真實情況這後宮之中也只有他一清二楚,這麼些年,他也終於為他的皇兒報了仇,當初他的皇兒也是不明不白地去的,他早心若死灰,等了這麼些年才知道兇手是誰,他不是一個好爹親。
宮裡的那位早被他命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反正陛下不會幹預,宮外的那位,哪怕他是陛下的親兒子,可沖著他次對陛下下的狠手,陛下也容不了他了。
只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哥兒真有能耐救得了陛下?後君心裡也泛起了一絲好奇,起了見一見的心思,不過不急,且看陛下的情形如何。
顧晨隨內侍到時候寢宮外止步,等著傳話召見。
整齊肅穆手按刀柄的宮中侍衛,配以這皇宮莊嚴的氛圍,更顯得威風凜凜,透出一股蕭殺之氣,如若是膽子小一些的哥兒,看到這等場面非但不能保持平靜,連腿都會發軟打顫。
顧晨卻低垂著腦袋,彷彿在研究地面地面石塊上面的紋理,將四周的侍衛當成了木頭樁子。
如果沒有經歷過末世,也許他也不能會保持一顆平常心,只是如今再大的場面能比得上末世短短時間內的翻天覆地的劇變嗎?
卻沒讓他站多長時間,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從殿內傳來,帶著熟悉的感覺,顧晨微抬眼用餘光一掃,身著武官服的駱晉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腳步聲似有些急促,眼中也似有亮光閃過。
顧晨這才抬起頭光明正大的看過去,他的這副姿態讓大步走來的駱晉源腳下微不可見地頓了一頓,臉上的表情似乎更加僵硬了。
“你來了。”走到跟前的駱晉源幹巴巴地說,又意識到此時不是敘舊說話的時候,面容一整說,“陛下召見,請隨我進來。”
“好,初來京城不懂規矩,還請英武候見諒。”顧晨不倫不類地抱了抱拳說,提腳跟在他身側。
駱晉源的面容再次僵硬,就連守在外面的侍衛都詫異地用餘光掃了掃顧晨。
駱晉源覺得顧晨是生氣他的行為才故意說出這番讓他難受的話,可他又無從辯解,本就是他該受的。
忍不住側過臉打量幾月未見的晨哥兒,又長高了不少,這一路趕得不輕松,彷彿都有些憔悴了,壓低聲音用只容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不管如何,我都會護著你的安危。”
顧晨微微揚頭看向這個因身上正式的武官服突顯得更加英武迫人的男人,眼中的神情再認真不過,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這人也是身不由己,至於自己的安危,他還是習慣由自己來擔著,並沒有交與旁人的習慣。
看到顧晨的神情,駱晉源的眼神黯了黯,他總說要護著晨哥兒,但……似乎讓晨哥兒失望了。
幾位年經一大把胡須都花白的禦醫留在屏風外面,知道配製出讓他們都心服口服的藥丸的大夫就在外面,都等著一觀其真容,可真當駱晉源領著一人走進赤時,這幾人卻驚得眼珠子掉了一地,等到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才有人用不可思議的聲音說:“竟然這樣年輕?!”
“他真的能救治陛下吧?”他們幾人沒日沒夜地研究那毒物和解藥,至今還未能成功,讓他們知道自己輸在一個比自家孫子還年幼的少年手中,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
“也許只是那藥丸湊巧有奇效吧。“有一人說,便是他們這些禦醫,祖上了多有一些奇妙方子一代代傳下來,每個人也各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如果拿不出帝的本事,那就不值得讓他們佩服了。”可英武候爺的傷和毒怎麼說?“人家都將讓他們束手無策的英武候爺臉上的傷完全醫好了,還不足以說明是真有些本事,而不是靠祖上傳下來的藥方混飯,之前說出那話的人也不響了。”且看著吧,能醫好陛下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倘若陛下不幸,他們這幾位替陛下診治的禦醫也甭想有命活下來了,這下所有人都不響了,心情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