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出來他還自欺欺人地以為並沒有虧欠這個長子,覺得長子就要有擔當,照顧長輩護著幼弟。
徐老漢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比徐阿嬤要面子,平時一向不出頭由著自己夫郎去鬧騰,以為只要自己出面,那些不好的名聲就落不到他身上,殊不知在村裡人眼中,徐老漢就是個孬漢,面上客客氣氣,沒幾個心裡是真正瞧得起他的,當年他親爹還活著時他夫郎不孝敬老人,這個親兒子有站出來攔住嗎?
沒有!當年由著他夫郎糟賤親爹,如今又由著他夫郎糟賤親兒子!
“你……”徐老漢氣得打哆嗦,“你就由著別人看老徐家的笑話?你要是還認我這個親父……”
正要拿身份壓人,就聽見遠處急急慌慌的聲音傳來:“徐家阿父,快回去,你家富貴出事了……”
“什麼?!”徐老漢頓時慌了神,抓住跑過來報信地人就吼道,“我家富貴怎了?出什麼事了?”
“唉,你趕緊回去看看啊,看了就知道了。”報信的人面帶難色,說不出口。
徐老漢轉頭恨恨地剜了徐大柱夫夫一眼,急忙地向家裡跑去,前後兩種神色被人瞧得分明,越發覺得這兩個兒子一個是親的一個是撿的。
徐大柱摸了把臉,看那眼神就知道自己被遷怒了,也許在阿父心裡,徐富貴會出事就是因為自己不肯去接人,他原本以為阿父阿爹兩人中,至少阿父心裡還是有當自己兒子看待的,現在才看分明,原來阿父和阿爹是一個樣的,只要徐富貴出了什麼事,有錯的是他,到時挨罰的也是他,都是他沒有照顧好弟弟的原因。
“大柱,別往心裡去,反正都分了家了,平時四季節禮孝敬著就好了,你們兩口子現在也不指望著他們什麼。”善心的鄰人走過來勸道。
“是啊,以前徐夫郎都是累著了才一直沒有懷上,現在清靜了好好調理一下身上,不愁懷不上孩子的。”
徐大柱臉上的怒容褪去,露出憨憨感激的笑容,就是笑容中還帶著勉強:“擾了你們了,真是對不住,不過……”回頭看看他的夫郎。
徐夫郎走上來說:“咱們也過去看看吧,我知道你心裡想啥,該咱們做的咱們也不會落下。”
徐大柱臉上神情越發柔和了,說:“嗯,二弟出事咱要是不去看一眼,就該是我們的不是了,我們不能讓以後的孩子被人說不是,至於其他的,有阿父阿爹做主。”言下之意,他是不會插手的。
徐夫郎點點頭,感激地朝鄰人笑笑,轉身關了門,夫夫相攜向大屋走去。
“咱也去看看吧,要我說徐富貴這小子被他阿爹慣壞了,不出事才怪呢。”
“要我說這事也怪,昨天還躺在門板上起不來,怎今天就有氣力跑出去了?”
“還不是裝的,不裝徐阿嬤怎有藉口使勁地折騰,以前聽說徐富貴跟鎮上不大好的人家往來,指不琮昨天吃了虧心裡使著壞想還回去呢。”
他們聲音雖小,可徐大柱和他夫郎卻聽到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同樣存了遲疑,腳下步子不由加快,不約而同地希望徐富貴真的出了事才好,最好躺在床上爬不起來沒力氣再去折騰。
不過兩人誰也沒說出口。
顧東憋著壞笑一路跑進院子找到顧晨報信:“少爺,徐富貴被人送回來了,他……”
“咳,咳。”顧東正說得起勁興奮,就被一個咳嗽打斷了,回頭一看,是駱……不對,是盧表少爺打斷了,冷颼颼的一個眼神掃過來,顧東頓時被凍僵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徐富貴怎麼了?被打傷了也沒老實待在家裡養著,還要跑出去折騰?”顧晨奇道,沒瞧出顧東的不對勁,而是 朝著駱晉源看去,後者的氣場普通人都受不了,可顧晨不在普通人的行列之中。
“今天在鎮上碰見,我讓鐵蛋和顧東順手收拾了他一頓。”駱晉源語氣無比認真的解釋。
“哈,收拾得好,換了我碰上也得收拾他一頓,”顧晨摸了摸下巴眯眼樂道,“看在你們有功的份上,明天中午我再下廚犒勞你們一下。”
郭亮頓時歡呼起來,之前又被將軍喚他“鐵蛋”的鬱氣立即拋在了腦後。
顧東也反應過來了,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竟差點跟少爺說他跟郭亮把徐富貴的下面給廢了,一想到這他差點他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並給自己兩巴掌,真是的,怎能對少爺說出這麼不雅的話,少爺雖然武力值不凡,可到底是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