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將就,起夜看到你豈不是嚇得要打110。”孟嫮宜微笑道:“沒辦法,另一間臥室你來住吧。”
“太好了!”蕭泯然一個箭步沖進房間換衣服,“我和你一起挑傢俱去。”她利落地翻出煙灰色的毛呢大衣和板栗色的圓領衫,下面一條牛仔褲運動鞋,再將酒瓶底厚的眼鏡架在鼻樑上瞬間老了十歲。
孟嫮宜端詳她,“路上有沒有小朋友喊你大姨。”
“你怎麼知道。”
孟嫮宜輕嘆口氣,“走,先吃飯再說。”
孟嫮宜對業城一點也不熟悉,對她而言不過是當年顧森之來此地談一筆生意所以短暫地停留過幾個月上學過罷了。蕭泯然雖然家在省城和業城相接處的農村,但自小往城裡來採購大件物品的母親總拉著小推車夾著筐帶她和弟弟擠小巴士到業城,說是這邊會便宜很多。市儈的人總能憑直覺就嗅出哪裡對自己更有利。
蕭泯然帶著孟嫮宜七拐八拐找到一家據說味道還可以的西餐廳,兩人落座後服務員拿來點選單。孟嫮宜瞥一眼,發現上面全部是英文,再掃一眼餐廳,西化得非常嚴重,除了臨窗坐著兩個外國人整個餐廳空空蕩蕩只怕服務人員比客人還要多。這哪裡是當生意做,賠得連家都不認識。
好在口味還不錯,倒也落得個清靜。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神神秘秘地拒收款,“兩位要參加店裡的活動嗎?參加的話可以免單哦。”
“不用。”孟嫮宜想也不想就拒絕掉了,拿出卡遞給她,“刷卡。”
店員接過卡也不刷,扭頭對另一個同伴小聲嘀咕兩句,小姑娘抬頭飛速看了她一眼扭頭往裡間跑。沒等到孟嫮宜催,裡間人影微動,顯然有人出來了。
“咦?怎麼是你。”慄扶搖一身休閑裝雙手揣著口袋出現在門口。
“你認識的?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認識了美女卻不介紹給我。”隨著清亮的男聲又走出來一人,唇紅齒白長相算得周正,頭發剃成足球明星那種貼著頭皮的短發,大咧咧笑著勾住慄扶搖的肩膀,視線落在孟嫮宜身上。
他微一頓,心髒被什麼瞬間擊穿。起先他一直不信,但在這一秒他好像是嗅到了什麼味道,或是感覺到了什麼特質,讓他相信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劫數。這種感覺分外清晰,他簡直要不知所措了。
他一貫作風大膽,在德國八年絲毫沒有學會德國人嚴謹沉穩的好習慣,“我叫祁仰止,是這家餐廳的主人,你叫什麼名字,願意做這家餐廳的女主人嗎?”
孟浪且輕浮,孟嫮宜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去看他一眼,她對服務員道:“快點結賬,我趕時間。”
蕭泯然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向後退開一步躲到孟嫮宜身後裝作不認識慄扶搖的樣子。
服務員結好帳將卡遞給孟嫮宜,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電梯。祁仰止還沒回過味來,但身體已作出反應,他伸手擋住電梯門誠懇道:“美女你知道什麼是一見鐘情嗎?至少留個號碼給我好嗎?”
孟嫮宜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電梯門隔開兩人後又緩緩合上。祁仰止一手扶住門框一手捂住胸口,痛苦萬分,“阿瑤,我的真命天女離我而去了。”
慄扶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恨不能將他踢下樓去,就以他剛才的所作所為人家姑娘沒賞他兩耳光都該偷笑了,真是身體力行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做恬不知恥,他的下限在德國這麼多年全餵狗了。慄扶搖按了電梯,準備和他劃清界限,他可不想一世英名全毀在他手裡。
祁仰止跟進去,絮絮叨叨,“阿瑤你知道什麼叫心動嗎?不是獵豔時候就想把人拐騙上床的那種,也不是說不想做那種事情,就是現階段只要和她對視就激動地不行的那種。你感受過嗎?”
感受過你個鬼,慄扶搖的好脾氣被他磨完了,他清楚看到蕭泯然用那種遇到色狼和變態的眼神來看自己,嘁,也不想想昨晚誰送她回的家,他可是個正人君子什麼都沒做就走了好嗎?”你能稍微控制一下看清場合和時間再發情嗎?”
“你說的好難聽啊,什麼發情?要發情也要等到春天好不好。”祁仰止跟著他一路走到車庫,“你是不是認識她?她叫什麼名字?我從沒見過那說明是你們院的醫生吧,是你說過的那個很有天分,如果出國進修一個d回來絕對前途不可限量那個醫生嗎?我的天,真想看看她穿白大褂的樣子,制服誘惑我擔心心髒跳得太快會死掉啊。”
看著好友明明眉目清秀一個陽光大男孩的定位,偏偏骨子裡這麼猥瑣真是想嘔血。慄扶搖拉開車門準備回老院看看那些還磨蹭著不肯搬走的科室們收拾地如何了,畢竟院長開會一再叮囑要完美收場。馬上年終了,大會小會一旦忙起來恐怕就顧不上這邊。嘖嘖,這可是要和年終獎掛鈎的,真是要命。“我得去醫院了,你別跟著我。”
祁仰止連忙坐上去一臉無賴的表情,“不,我要去找我的下半生幸福去。”
“我不認識她,她旁邊那個我倒是知道,是我們院的青年骨幹醫生。”
祁仰止見他一本正經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那個蕭醫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