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程姝料想的不錯,確實是陸家的人見他久久沒有動靜,上去把他喚醒了,只不過這個“人”不是傭人,而是主人,他一睜眼,陸驍就面色鐵青的坐在床邊,看著他。
四肢的麻痺感尚未退卻,程姝還有心情道:“你都能能下床走路了?恢複的真不錯。”
陸驍冷笑一聲,道:“本來是坐輪椅的,太著急就走上車了,不過都一樣,傷口崩開了,現在還得坐輪椅。”
程姝:“.....”
程姝:“哈哈,哈,哈哈....”
“他們說你中午回來就鎖上門,再也沒動靜了,也不去吃飯,叫你你也不應,用備用鑰匙把門開了發現你正昏迷著,床上還放著一堆黃符。”
陸驍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中已經被打包成團的咒符,生怕程姝看不見一樣,放在他眼前晃了晃,差點沒碰到他的鼻子:“解釋一下?李白說你要去找一個搞搖滾的人,誤打誤撞真的進了ive house的接待室,見了人家老闆。”
“所以,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程姝眼神閃躲,奈何他眼睛是在太大,太吃虧,什麼情緒都清清楚楚的暴露出來,一點都藏不住,陸驍像看一直犯錯後搖頭晃腦逃避懲罰的小狗一樣看他,嘴角隱隱有上揚的趨勢,面上還是一臉嚴肅。
“哎,既然你不說就算了。”陸驍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
!!
程姝頓時眼前一亮:難道真的能就這麼揭過嗎?陸驍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啦?
下一秒,陸驍淡淡道:“我直接問了喬國升,跟她說我家孩子用你的符回家一直醒不過來,周圍還有一層屏障,想送去醫院都不行,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你的音樂夢就就此止步吧。”
“說來也挺巧的,她的那些個酒館産業,租的都是我的地。”
陸驍的面色呈現病態的蒼白,說話時的語氣也不如平時沉穩,顯然是重病纏身的樣子,程姝一邊內疚一邊害怕,腦子轉不動了,全是在想陸驍知道了多少,之後該怎麼應對。
陸驍說不問他真不問了,都在自己說:“她說,你向她求助,說你的亡夫變成鬼之後,把你的婚戒搶走了,下落不明,你想重新找回來。喬國升就給了你能見鬼的咒符,讓你自己問,你回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用了,結果昏迷不醒到現在,對嗎?”
程姝心裡一緊,立刻扭頭看向窗外,窗簾緊緊閉合著,看不出現在具體是什麼時間,陸驍旁觀他的動作,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程姝只好訕訕一笑,又硬著頭皮接受訊問。
還好他沒跟祖奶奶說更多的,僅侷限於找個戒指,不然誰想得到連永葆青春都能做到的祖師奶也為了夢想的旅途屈服於淫威啊!就不能貼個咒到陸驍腦門上讓他失憶嗎?!
陸驍問他:“見到了?找到了嗎?”
程姝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話:“見到了,在你那晚住的房間裡....”
“嗯,那要去那嗎?拿到了要做什麼?”
“拿是要拿的啦,就是不用那麼著急,我,我可以晚幾天回去,陪你養養病....哥哥。”
程姝選擇性回答,他搬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抓住男人結實的小臂,像一隻乞食的貓咪。
似乎沒多大作用,陸驍眼底仍是一片化不開的濃霧,他微微歪著頭,好像很疑惑,又覺得忍俊不禁,看的程姝滿頭問號。
陸驍不放過他:“拿到了要做什麼?喬國升跟我說了,給你老公燒一個下去不就好了,雖然燒起來會比較困難,但寶石的也不是不行。”
“還是說......”陸驍突然湊近了,淺色的瞳孔清清楚楚映出程姝的倒影,“他還陰魂不散的纏在你身邊呢?”
鼻尖近乎相接,程姝抿著嘴巴,跟個鵪鶉一樣使勁往後縮著脖子,長長的睫毛忽閃的跟心跳一樣快。
他該怎麼理解這句話啊?被發現了?程姝靈機一動,想著這可能就是在詐他,可腦子裡的水聲晃了晃,沒告訴他該怎麼說才能扭轉大局。
不料陸驍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小算盤,表情終於有了些波瀾:“你還在想著怎麼瞞著我呢?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型,嗯?”
語氣竟是有些佩服之意。
讓人溫柔的嘲笑了,程姝更是不敢吭聲,紅暈佔據了耳根與脖頸,他垂死掙紮:“我瞞你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陸驍沉吟半晌,忽然猝不及防話題一轉道:“其實我也有瞞著你的地方。”
程姝:“?”
男人慢悠悠道:“我說我的傷是陳硯川變成鬼弄得,表面上好像在開玩笑,但其實我真的見到他的....嗯,靈體了。”
“而且,還有個我很不好意思說得點就是,你要找的戒指,又回到我這裡了。”
陸驍輕松道:“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是無盡的冰雪,鋪天蓋地的砸下來,細小的雪花到了身上如同隕石撞擊,很快我的身上就被砸穿了幾個血淋淋的口子,但不疼,意識還清醒著,我就意識到這是在做夢,而且還是很不同尋常的夢。正巧前面有一處類似懸崖的東西,我就跳下去自殺了,很順利地從夢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