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謹言被他逗笑了,然後他就笑了一下,笑著說:“能力強不強是需要證明的,它可以是經營家族的企業,也可以是自己白手起家,每個人都能找到證明的機會,可關鍵是——證明給誰看呢?”
程姝懵了一瞬:“給老當家人看啊。”
靜了幾秒,他漸漸反過味兒來,恍然大悟:“我懂了!”
證明能力的前提是能被看到,自己再怎麼努力,做出再多舉世矚目的成績,交上多麼華美正確的答卷,批卷人沒看見那也是零分,資質是天生的,有的人生下來便是卓絕的天才,所以,比起大家各自想破腦袋去鑽研如何填平彼此間的溝壑,不如把精力用在如何清理掉其他人身上——最後只剩下我上交答卷,哪怕上面一片空白,不是第一也是第一了。
“既然明白,就要遠離,”邵謹言超不經意的點了點程姝的鼻尖,“他的心思能頂一百個小姝。”
程姝點頭如搗蒜。
程姝還是要發問:“他既然跟陳家有仇,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既然他這麼壞,我老公的事會不會就是他幹的。”
這回邵謹言沒馬上回複,他伸手在桌面上滑動幾下,啟動了什麼,只見虛空中緩緩浮現幾道光屏,上面顯示需要輸入密碼才能登入。
作為走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科技前沿的大公司,最頂級的大boss配備的必然是最先進的辦公用品,加上陳硯川一向樂於拿自己當實驗品去體驗,因此他辦公室裡的很多裝置在市面上均未流通,有的甚至計劃四五年後才會上市。
邵謹言言簡意賅道:“做生意不是交朋友,伸的手遠了,血海深仇都難免有接觸,天翔計劃是塊巨大的肥肉,沈家暗地不管如何,表面上沒少參與,他來恐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至於你說的嫌疑.....”
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還真有可能,事發地第一時間警方便找到了沈家頭上,他們倒是非常配合,最後也沒查出什麼。”
“陸驍的事情一出,恐怕還得再調查他們一次。”
這倒是冤枉人家了。
程姝汗毛一豎,生硬的轉移話題:“班長,你把我帶到這是要幹啥呀”
“不是想了解天祥計劃的敵人?”
邵謹言指了指面前五六個彈窗,道:“陳硯川的主控資料庫囊括著最全面的資訊,不只天祥計劃的,還有整個公司的,我的許可權僅限於我手下負責的那部分,陸驍可能要高一些,但他現在生死未定。“
”退一步說,就算他還在健全的喘氣,也不會帶你來這裡,因為他跟陳硯川一樣,把控制當愛,學不會尊重怎麼寫。”
邵謹言學識淵博,面冷心冷,說什麼都很令人信服,上眼藥也一樣,一句話踩了兩個人,程姝還覺得頗有道理,連連頷首,只補充了句:“我老公已經改了。”
“…….”
邵謹言當沒聽到,抬手指了下光屏:“密碼或許跟你有關,如果能開啟,你想要的就都能知道,計劃說不定也能順利進行下去,反之,這件事就先放一放,首先保證你的安全。”
實際上,就算能解開密碼,他們能見的無非是海量的檔案與資料,這些東西比起技術價值,更多的是商業上的辛秘,陳硯川的死之所以能重創天翔計劃,就是因為最核心的資料沒裝在任何物品裡,而是在陳硯川本人的海馬體中牢牢儲存。
這個人縱橫商界這麼多年,這點習慣早已不是秘密,也就程姝作為跟他最親密的枕邊人對此一無所知,還眼巴巴的不想讓他男人的心血付諸東流。
因為陳硯川再忙也不會把工作帶回家裡。
把他回家都幹什麼呢?
邵謹言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順順利利的在不把人驚悚的前提下把程姝騙回自己家才是最要緊的。
滿足程姝的好奇心,製造信任的環境,立足過去的回憶為基點,進一步創造培養感情的溫床。
邵謹言步步為營走到今天,之後也能一步千算的走下去。
壓下心中毒汁一般翻滾肆虐的嫉妒,他調息片刻,面無表情的摸出震動的手機。
醫院的號碼。
瞥了正在聚精會神搗鼓電腦的程姝一眼,邵謹言閃身到外面接通,冷漠道:“死了?”
“……沒有,”彙報的屬下噎了噎,闡述事實,“而且陸總人在高危病房,一直吵著要手機給什麼….嫂子?打電話。”
“……呵呵,讓陸家的人給他吧,順便看看他的嘴臉。”
屬下不明所以,噤若寒蟬的等老闆嘲諷完,接著盡職盡責:“還有就是,警察也來了…….”
邵謹言打斷他:“讓陸家解決吧,跟我們沒關系,下次通話,我只希望聽到的是他的死訊。”
掛了電話回屋,他半個身子還在外面,就聽見程姝又驚又喜道:“班長,我開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