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掛了
程姝最近的脾氣很壞。
但這不能怪他。
結婚五年的老公突然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沒有任何預兆。
那天早上,程姝還舒適地窩在陳硯川懷裡,大方地敞開胸脯供老公靠著,被窩是熱的,人也是熱的,如同烤著火,安心極了。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男人小心翼翼地從床上離開,一點冷空氣從掀開的被角裡洩露進來,他不滿地皺起眉,聲音帶著晨起的慵懶和撒嬌:“……老公……記得帶珍珠餅……不然就別……回…..”
他太累,話沒說完,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睜眼,天色已經暗了。
陳硯川還沒回來
這不算奇怪,畢竟他們家的公司開的全世界都是,陳硯川隔三岔五就得遠渡重洋去出差,工作永遠比他的行程表還滿。一想到這都是為了養他,程姝內心就脹脹的,像倒了一杯氣泡水進去,甜蜜的冒泡。程姝又有點心疼老公了,想著等陳硯川回來就好好犒勞他一番,允許陳硯川吃他舌頭的時間延長一些,不過也不能太長,不然又會破皮,很疼的。
不過以往出遠門前好多天陳硯川就會纏著他討要利息,這次怎麼沒說呢。
程姝懶懶地翻了個身,伸手在枕邊摸索手機,點開一看——沒有任何訊息。
不對勁。
按理說,就算陳硯川忙到連軸轉,也不可能一天不聯系他。陳硯川的分離焦慮很嚴重,視線裡時刻要有程姝的身影,在家的時候就抱貓一樣把程姝抱在腿上,出門也要透過各種現代技術手段確保他能時刻掌握妻子的狀態。
程姝跟他結婚後再沒能離開這座別墅半步,一開始是陳硯川不讓,一條細長的金鏈子扣在程姝細白的腳踝上,最短的時候上廁所都得崩潰的求,後來他不想了,日子也就這樣混亂的過下去,一過就是五年。
但即便鎖鏈稍有放鬆,鋪天蓋地的監控也拆除了,陳硯川離開時也會不定時打影片查崗————如果三個電話沒人接,那麼無論陳硯川人在哪裡,都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有一次程姝睡的太沉,把手機推在了床的夾縫中,阻隔了聲音,等醒來時,應該遠在異國的丈夫如同索命的惡鬼般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這件事又讓程姝帶了三個月的項圈。
可現在,他的世界安靜的過分。
這種異常的寂靜讓程姝開始不安。他開啟自己那臺被改造過的手機,裡面能聯系的人依然只有三種——警察、消防員、陳硯川。
老公非常忙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嗎?
還是說是他錯過了什麼資訊。
程姝為自己的猜測下了一大跳,連忙把僅有的軟體全部翻了個遍。
什麼都沒有。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出了那串無比熟悉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程姝的指尖驟然一顫。
他盯著手機螢幕,盯了許久,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老公?”
他輕聲呢喃,像是在召喚什麼。
可回答他的,依舊是空蕩蕩的房間。
又過了兩天,家裡現成的飯菜已然告罄,冰箱倒是滿滿當當,但是程姝不會做飯,他只能生疏的給自己煮鍋,往裡打上兩個雞蛋,伴著醬油下嚥,他的嘴被養的叼的厲害,吃這樣的東西差點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