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問:“你這麼盯著我,可盯出什麼來了?”
夏翊清:“你都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感覺,”許琛解釋道,“目光、殺意、兵器,我都能感覺到。”
夏翊清笑笑:“你恢複得挺好的。你當初回來時怎的就那般喪氣?”
許琛輕輕嘆氣,道:“我病了太久了,而且前三個月幾乎不見好,所以當時有些擔心。我自己心裡清楚,我是提著一口氣回來的,我怕我見到你之後,那口氣一鬆就不行了,而且回來那晚……”
“閉嘴!”夏翊清打斷道,“你可知那晚之後我有多久不敢聽你說‘我累了’這句話!你倒是暈得徹底,我嚇得站都站不起來了!”
“好,我不說了。今兒你生辰,不說那些不開心的。”許琛轉過身端來兩碗麵,“可以吃了。”
兩人並未回屋,只坐在廚房的小桌旁吃了起來。
夏翊清說:“以後還是少做飯,你肺還沒好全,這些煙會影響你恢複的。”
“不是好不了了嗎?”許琛平靜說道,“我都知道,不用瞞我的。”
夏翊清拿筷子的尾端輕敲許琛的額頭:“找打!誰同你說好不了的?你以為你現在吃的藥是做什麼的?難不成是吃著玩的?”
許琛說:“我現在這樣也挺好,沒覺得不舒服,你就別哄我了。”
“你若不想治就直說,還省了我這一天一百緡的藥了!”
“一百緡?一天?”許琛驚訝萬分,“我這藥這麼貴?”
夏翊清故作心痛道:“你可知你每日喝的是什麼?西域的天山雪蓮,長白山的千年人參,都是宮裡都沒有的!你竟還嫌棄!”
許琛愣愣地看著夏翊清,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夏翊清無奈,說道:“下次偷看信記得看全了!陵老先生確實說很難恢複,但他後面那頁還有內容,他說以我的身份,能用到平常人家用不起的珍貴藥材,自然就能達到平常人家達不到的效果。”
許琛問:“所以……能好?”
夏翊清沒好氣地說:“就按照你傷得那樣,要擱在平常人家,就算能活下來,也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倒氣了。可你現在用輕功帶我上山都不會憋喘,你竟還覺得自己不會好?你要怎樣才算好?”
“我錯了!”許琛立刻說道,“神醫別生氣,快吃麵,我親自給你做的長壽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飯後,二人在院子裡坐著聊天,夏翊清照例給許琛按摩著手掌,輕嘆一聲,道:“
“你這手還是這般容易冷,我……我當時就該發現的,我其實已經發現了,你那時心跳得快,抱著我時身上也是涼的,可我卻以為是自己發燒的緣故。還有你一直就沒暖和過的手,我確實有懷疑了,結果在宗正寺外還是被你糊弄過去了。”
“好了,”許琛連忙安慰道,“發現了又能如何?你發現了我就能不去打仗了嗎?你若是知道我帶病去北疆,一定會沒完沒了地擔心,若是你再急病了,這朝中怎麼辦?”
夏翊清輕輕搖頭:“你一次又一次承諾不再瞞著我,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騙我,有時我真的是恨你。我恨你說話不算話,恨你把自己身體弄成這樣,恨你從不肯示弱,恨你替所有人著想卻不給自己留退路……”
許琛直接把手臂伸到夏翊清面前,夏翊清抓著手臂就咬了下去。這已成了二人直接的默契,夏翊清心情不好時,許琛就讓他咬一口出氣。許琛笑著說:“解氣了就松嘴,跟我進屋來,給你備了賀禮。”
“賀禮?”夏翊清放開了許琛的手臂,跟著他走到屋裡,“不是煙花嗎?還有什麼?”
許琛將一個細長盒子遞給夏翊清,道:“煙花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這個才是賀禮。”
夏翊清開啟盒子,之間裡面是一支毛筆,筆杆為玉,尾端還雕了一朵木槿花。
“這是……?”
“我們的頭發。”許琛解釋道,“我前些日子在家裡看到母親將瑲姐和珩哥的頭發做成了筆,我想著咱倆的頭發放在錦盒裡也只是擱著,不如也做成筆,還有些意義。筆杆上我刻了桂花和木槿花,你若不喜歡,可以磨了再……唔……”
夏翊清直接用吻堵住了許琛的嘴。
“話多!”夏翊清笑著說,“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許琛捏了捏夏翊清的臉,問:“今兒這個生辰,翊哥兒可還滿意?”
夏翊清搖頭:“還差一點。”
“怎麼?哪裡不滿意?”
夏翊清瞪著許琛,說:“三年了,你說哪裡不滿意?”
“三年?什麼三年?”
夏翊清:“許知白!你定是故意的!”
許琛一驚,盯著夏翊清看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抱起他往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