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想。總不能我們到一個地方就把當地官員從上到下都扒一遍。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安撫民心,如果田誠華夠聰明,他會把莫州的事情做好,只要最後百姓能得到安撫,那些錢能真正到了百姓手裡便好。”夏翊清問,“你對嶽磊為何是那種態度?我還從沒見過你和歸平都這般兇狠的模樣。”
許琛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符包所在的位置,說道:“開宇八年,南趙突然來犯,嶽磊臨陣脫逃,母親不得不前去支援,後來在那邊鎮守了一年。南境濕冷,母親的舊傷複發後一直就未好全,留下了病根。前些年生瑲姐和珩哥時那般兇險,多少有那一戰的關系。”
夏翊清聽言道:“難怪你一上腳就那麼狠,而且歸平在旁邊憋得眼睛都紅了。”
“歸平是在府裡長大的,母親對他們來說既是恩人又是親人,他們對母親的感情絲毫不亞於我。”
夏翊清拍了拍許琛:“好了,都過去了。姑母有福報,你們一家人都有福報。”
“對,都過去了。”許琛低聲說道,“若再除了劄達蘭,國仇家恨便都清了。”
夏翊清沒有說話,只是環在許琛腰間的手臂更緊了些。
前一晚睡得晚,白日裡又連番奔波,許琛怕夏翊清太累,吃過晚飯後就陪著他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夏翊清突然聽到身側傳來一聲輕呼:“大王。”
“你又叫錯了,”夏翊清揉著眼睛,“上次欠我的還沒還,又想欠我嗎?”
許琛站在床邊說道:“大王,我這便走了。”
夏翊清大驚:“你去哪?你這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許琛聲音清冷答道:“這才是我該穿的衣服。”
“知白!”
“大王,我叫桑昆,不是什麼知白。”
夏翊清嚇得語無倫次:“知白,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你的翊哥兒,你……你不要我了嗎?”
許琛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多謝大王的玉佩和地圖,我克烈複族在即,就不陪你了。”
夏翊清哭喊著去拉許琛的手:“知白!你說過你要陪著我的啊!”
許琛抬手將夏翊清推到床上,轉身離開。
“許琛!你回來!你不許走!”
……
“翊哥兒!”許琛的聲音由遠及近,“醒醒,快醒醒!”
夏翊清睜開眼,呆愣許久。許琛扶著夏翊清坐起來,滿臉擔心地說:“你可嚇死我了!你這是做了什麼夢啊!”
夏翊清終於醒過神來,他撲到許琛懷裡,緊緊摟住不放。
許琛拍著夏翊清的後背安撫道:“好了,都是假的,不要擔心。”
夏翊清伏在許琛的懷中抽泣:“不許走……你不許走……”
許琛低聲哄著:“不走,我哪兒都不去,快別哭了。”
隨著許琛的安撫,夏翊清漸漸安靜了下來。大約過了一刻鐘,許琛開口道:“躺下睡罷。”
夏翊清沒有出聲,許琛低頭看去,夏翊清竟是在自己的安撫下又睡了過去。他輕輕一笑,扶著夏翊清躺到床上蓋好被子,用溫熱的帕子將他臉上的眼淚擦幹,安置妥當,又在夏翊清的臉頰上輕啄一下,才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