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翊哥兒一點都不嬌氣!”說話間許琛的眼睛落在了夏翊清的腰間。夏翊清腰間的香囊原本是淡青色的,如今上面卻有一塊突兀的暗紅色,許琛指著那香囊問:“你香囊是不是髒了?”
夏翊清低頭一看,果然香囊上有一小塊血跡,他把香囊摘下:“剛才血滴在了上面,一會兒讓安成拿……”
見到夏翊清停住了話,許琛連忙問:“怎麼了?”
“你看!”夏翊清把香囊舉到許琛面前,“這是不是有字?”
許琛仔細看了一下那被血染過的地方,說:“確實像是個字,可這字好像是反的。”
夏翊清立刻將香囊之中的香料取出,從藥箱之中取出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挑開走線,把香囊拆開,他這才發現這香囊的不同之處————香囊外面的走線只是讓它看起來像是前後兩塊拼接而成,但實際上這香囊是一塊完整的錦緞。夏翊清將錦緞平鋪在桌上,只有被血染過的地方有字跡顯現。他想了想,拆開了剛剛包紮好的手指。
“你做什麼?”許琛連忙要攔。
夏翊清擺手,用力將傷口擠出血來,他將血塗在錦緞之上,果然又有字跡浮現。
“你……”許琛看著夏翊清手指上又湧出的鮮血,心疼道,“你輕些。”
夏翊清笑了笑:“不疼的。”
許琛看著那錦緞上逐漸顯現的字跡,問:“你香囊裡有字你竟不知道?”
夏翊清搖頭:“我真不知,這香囊是我生母遺物,我平常怎麼可能把血弄到上面?”
許琛聽言不再說話,起身坐到了夏翊清的對面。
夏翊清抬頭:“你這是作甚?”
“恭敏貴妃既然把這字藏得如此隱秘,一定是十分重要,你自己看就好了。”許琛說。
“我跟你沒什麼可瞞的。”夏翊清坐到了許琛那一側,和許琛一起檢視。
隨著血跡在錦緞上全部洇開,一封用極細的蠅頭小楷寫就的書信呈現出來。
“吾兒親啟,待你看到這封信之時,母親大概已經不在了。很抱歉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你認識我。我是楚國郡主,也是楚國在仲淵的暗探首領。這封信用我楚密信方式寫就,只有皇族之血才能令字跡顯現,待你能夠自保之時,到我住的頤華宮去,頤華宮正室房簷脊獸腳下有一木槿花,將你的血滴在木槿花蕊之中,方能開啟暗格,拿到我留給你的東西。”
讀畢,夏翊清竟一頭紮進許琛的懷裡。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抱了足有一刻鐘,夏翊清才從許琛的懷中起身。
“還好嗎?”許琛輕聲地問。
夏翊清點點頭:“沒事了。”
許琛:“你若想自己待一會兒,我就先回去了。”
“要你陪我。”夏翊清倚在許琛肩上,抬起自己剛才受傷的手看了看,“我體內這一半西楚血脈竟還有這樣的用處?你說如果以後明之截獲西楚暗探的密報,我是不是還能幫些忙?”
許琛:“你剛才抱著我那麼長時間難道就在想這個?”
“不然你以為我在想什麼?”夏翊清的語氣十分輕松,“哀嘆身世嗎?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母親是西楚皇族。”
“你啊,跟我面前還逞強!”許琛輕撫夏翊清的頭發,“難過就說出來。”
夏翊清沉默片刻,而後道:“我沒有難過,只是覺得有些累。”
“那就不要想了。”許琛道,“小叔說想太多容易老。”
“小叔才是最通透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伯父的身份,他會活得更自在。”夏翊清說。
許琛低聲問:“你又在想什麼?”
夏翊清:“我在想,明之和小叔對我母親的事情知道多少。”
許琛搖頭:“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夏翊清笑著說,“他們不會告訴你的。”
許琛捏了一下夏翊清的肩膀:“那你還問我!”
“欸,是你問我在想什麼好不好?!”夏翊清說。
許琛哄道:“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對。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你母親留下的東西?”
夏翊清垂首沉默,半晌才終於說了實話:“我不知道,我有些不敢去看。”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