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一種懷唸的語氣站到了埃米納姆海報的牆面前:“夥計,好久不見。”
兒時的偶像,曾經的師傅,現在卻以一種非常荒誕的方式成為了決裂的陌生人。
“你當時去西海岸的時候就遇到他了嗎?”丹尼埃克好奇。
路易斯回憶道:“跟自傳電影裡演的差不多,其實那會兒米勒是真的有試過先聯系阿姆,不過他那時候如日中天粉絲比較多,我們到了西海岸之後就去他經常去的場子裡試著表演。”
“你那時候不是未成年嗎?”丹尼埃克揚眉。
“那些人又不會看我證件。”路易斯聳肩,“況且他們要是循規蹈矩的型別也不會成為看守所常客啊。”
路易斯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我靠,我居然小時候還貼過侃耶。”
這才是真的死對頭。
而且多年不見,居然他是已經掛在牆上了。
字面意義上這麼一轉述,還有種缺德的好笑。
“又不是貼了卡戴珊一家。”丹尼埃克補刀補的更狠。
路易斯翻了個白眼:“我那時候根本沒心情想這種事好嗎,況且我是個家教嚴格教養良好的小男孩。”
“家教嚴格到每天翹課跑去街上跟人打架。”丹尼埃克吐槽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放過,“然後正好見義勇為把我給救了。”
“我是真不記得這麼一回事了。”路易斯攤手,“那時候我心裡老憋著一股氣,每天就想在紐約當蜘蛛俠,成年人我又打不過,當然就只能欺負欺負同齡人——況且那幫人本來就該揍。”
“nypd應該給你頒個獎。”丹尼埃克小心翼翼試著在書桌旁坐了下來,可惜他還是腿太長,一坐下膝蓋就直接頂到了桌角。
路易斯開啟衣櫃瞄了一眼:“哇哦,這些衣服居然都沒有發黴長蟲麼。”
“說明有人會定期打理。”丹尼埃克伸著脖子去瞄了一眼,一看基本上除了學校制服就都是寬松肥大的hiphop休閑風之後就不太感興趣地縮回了頭。
路易斯蹲下身翻找了一會兒,像是在尋找什麼證據似的還湊上錢聞了聞,最終有點不太甘心地承認:“好像是定期打理過,一點黴味都沒有。”
丹尼埃克轉身去看書櫃上的書:“你小時候一本習題冊都沒買麼?”
“……去西海岸的時候都帶走了。”路易斯沒回頭,繼續在衣櫃裡翻找著,“決定離開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之後生活會成為很大的問題,但要是hiphop這條路走不通我好歹也要拿個學歷。”
故而他衣服、玩具什麼都沒帶,行李箱裡裝的基本上都是教材和習題冊。
“不錯。”丹尼埃克予以肯定,“逃家也沒忘了學習,要不然說你居然能靠著自己考上斯坦福呢。”
“要是當時我放棄了學業也遇不上你了吧。”路易斯終於回頭瞥了他一眼,“除非你瘋到去報社群大學。”
丹尼埃克被他這個假設直接打擊到臉上像是被迫吞了一通癩蛤蟆:“那我爺爺奶奶能直接從北京遊過來再用柺杖把我爸打死。”
路易斯關上櫃子,找了一拳發現房間裡唯一能坐的凳子被丹尼埃克佔了,他只能掀開床上的防塵罩坐在曾經的小床上:“我爸那個死摳門,當年給我買的床都不捨得買大一點的,估計那時候他就沒想好好過日子,不然我要是真的在這個房間裡健康成長日後帶女朋友回來過夜兩個人都睡不下。”
“可能他比較喜歡讓你帶回家的女孩跟他一起睡。”丹尼埃克放下剛才隨手拿起來的蜘蛛俠手辦,忽然發現這個好像是限量版。
路易斯大翻白眼:“我帶回家的女孩又不傻,放著我不睡去跟他那種爛□□的糟老頭,他事業最輝煌的時候賺的還不如我接的一個代言多。”
“那你爸要是知道你現在帶回家的是個男的,估計能氣的活過來。”丹尼埃克擺弄完蜘蛛俠又去看綠巨人。
路易斯盯著他的臉:“我沒跟他聊過這個,不過他應該是不挑的。也許你跟我回家的時候,晚上他會趁我去洗澡了來我房間裡佔你便宜也說不定。”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丹尼埃克的臉就直接綠了:“停止這個話題,我要吐了。”
路易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防塵罩給全部揭開,他整個人重新躺回到童年的小床上,在這個角度重新看見頭頂天花板他自己給自己貼起來的星星燈,心裡那種酸酸漲漲的感覺又湧出來了。
“你其實應該在我救你的時候主動自我介紹一下的。”路易斯枕著自己的手臂說,“那樣你也可以早點救下我了。”
丹尼埃克趴在椅背上看著他:“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你能躺過來麼?”路易斯側過臉看向他。
這實在很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