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的溫度還在降低,姜焉感受到了危險,他正要控制不住地上前保護茭小白,就見戚以潦屈指扣進襯衣下的領帶,慢慢松開,扯下來。
然後,
那條黑色領帶,被系在了水潤泛紅的唇間,紮在黑軟的發絲後面。
姜焉的眼皮狠跳,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過去的僱主。
“出去。”
戚以潦將醉成一灘的小愛人撈起來,翻了個邊,讓他趴在沙發背上。
姜焉見狀解釋道:“戚先生,茭小白只喝了酒,沒做別的。他是看出我心情不好,陪我來著。”
就在這時,沙發背上的茭白往後扭頭,迷離的眼神望向戚以潦,嵌在唇齒間的領帶逐漸被唾液浸濕泛濫,他模糊不清地問:“這是幾……幾號?”
包間裡一片死寂。
姜焉冷不丁地抓捕到茭白的餘光,他心領神會,答道:“七號。”
“這這個好。”茭白的舌尖抵著領帶,滿臉醉態地傻笑,“我點你!”
戚以潦似笑非笑,泛冷的骨節掐住他下巴:“點我?”
吃痛的茭白蹙起眉心,他胡亂扒著嘴裡的領帶,扒下來一點,口齒清楚了幾分,眼睛還是濕的潮的,直直地看著戚以潦:“對啊,你長得像我男人。”
戚以潦愣住。
“你陪我看電視,我給你錢,電視呢?我要看電視。”茭白撥出的酒氣噴在戚以潦面上,撇了撇嘴角,“他都不陪我看,從來沒有過。”
戚以潦氣息裡的陰森暴戾消失無影,一如往常的溫文爾雅,他摸了摸眼前人滾燙的眼尾:“電視有什麼好看的。”
“怎麼沒有。”茭白控訴了句,小聲嘀咕,“電視無所謂,是人,人重要。”
戚以潦無奈地笑了笑:“是叔叔不解風情,回去陪你看。”
“回去?”茭白睜大盛滿水光的眼睛,“回哪?”
“回家。”戚以潦抱起他。
“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去找我男人。”茭白咬戚以潦耳朵,在他懷裡亂撲騰。
戚以潦悶哼了聲,啞聲道:“我帶你去。”
“真的?”茭白停下撲騰,咬住他耳朵的牙齒松開,很難得的乖順摸樣。
“嗯。”戚以潦無法剋制地吻了吻他的唇,嘗到了點檔次中下等的酒味,忍下想立即漱口的挑剔沖動。
“那你要快點,我想他了。”茭白咬著領帶,舔什麼糖果一樣舔了舔,眼睫微微眯起來,鼻息裡黏糊糊的。
戚以潦的喉頭猝然抽緊,他將喝了酒軟綿綿的人摁進胸膛裡,緊了緊力道,闊步走出包間。
茭白趴在戚以潦肩頭,臉上哪還有醉酒的迷糊勁。
媽得!差點嚇死!幸虧老子酒量還行,沒有完全醉,來了段黏糊糊的自由發揮。不然今明兩天都是一搗一片水。
姜焉親眼目睹一場暴風雪被春夏之色取代,他呆了半天,少有地感覺自己學藝半生,還是技術不精。
茭小白可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