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的眼眸沒睜開,他用打發小貓小狗的語氣道:“隨便在北邊整理出個房間。”
“北邊不好吧,”姜焉拿出了最真誠的態度,“他最好是在南邊住,採光特別明亮,躺在床上就能曬到大半天的太陽,這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沈寄道:“他有皮炎。”
說話的人沒有意識到,自己能記住這個小細節有絲毫不妥。
客廳裡瞬間被一股詭異的氛圍侵佔。
助理心跳都停了。
姜焉就像是吃到了什麼好吃的瓜,難以置信地瞥瞥瓜農,再回憶回憶瓜的味道,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幾個瞬息後,姜焉從沙發背後面繞到前面,坐在了金主腿上,摟著他笑得像個狐貍精:“有皮炎是不能住日光強的南邊,還是沈先生想得周到。”
沈寄按住姜焉亂晃的腿,突兀地問助理:“電話打了?”
助理心領神會:“我這就打。”
大晚上的,醫生來得很快,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帶了個團隊和相關裝置,別問,問就是生活不易。
一通檢查完,確定病人無大礙,過幾天得去醫院拍片複查。醫生說了幾點注意事項,切記不要讓病人受涼,他沒點名對誰說的,反正在場的就都聽聽。
茭白是在後半夜醒來的,眼前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黑,空氣裡有不知名的花香。他摸身上,捏捏指間的布料,睡衣換過了。身體也被擦過,很幹爽。
好在,自己家裡的花沒有被偷。
茭白的肚子在叫,他晚飯那會兒光顧著看沈而銨吃了,這會兒餓得反胃。
算了,吞點口水撐一撐吧。
三五分鐘後,茭白氣都虛了,撐不住了,他要吃東西,要吃很多東西,豬蹄啊大蝦啊什麼的……就不說了,只要是人能吃的就行。
茭白試著起床,一次沒成功,兩次沒成功,他開始想念白天的護工大叔和晚上的沈而銨了。人一生病,就急需同伴的溫暖。
骨頭起伏的頻率和呼吸同步,那種疼痛的滋味無法形容,茭白在床上轉換各種姿勢折騰了好幾分鐘,一點一點地撐起身子。他擦掉滿臉的冷汗呼口氣:“三個月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茭白緩了緩,慢慢摸索到床頭的燈開啟,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不適地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就看清了房裡的傢俱擺設。
原諒茭白貧瘠的形容詞,他只想到了氣派,豪華。
而且還超大。
茭白看見了桌上的一堆藥,有抗生素噴霧什麼的,他走近翻了翻,沈而銨給他拿的那一批上面有服藥劑量說明,這些都沒有貼,是新開的。
“老東西。”茭白皮笑肉不笑地呵了聲,他忍著後背右邊牽拉的痛感慢吞吞出去,一開門臉就綠了。
這兒的隔音沒“締夜”強,斜對面房間的聲音直往茭白耳朵裡撲,動靜超級大,簡直堪比哪吒鬧海,海浪滔天。
茭白聽了聽,聽出來了聲音主人的身份,姜小辣椒。
姜焉是真的敬業,拿一分錢出十分力,這麼晚了,他還堅持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面,不懈怠。
而且他的聲音很特別,即便他誇張的大喊大叫,也不會讓人覺得難聽劣質,音質就很高檔。
茭白對那樣張揚的喊聲沒有反應,他喜歡壓抑而隱忍的悶哼,齊子摯健身時的汗濕背脊在他腦中閃過,他抿抿唇,罪過罪過。
都是《斷翅》作者的錯,非要把齊子摯畫得那麼性感。
全漫就齊子摯以身材出名。其他人都沒怎麼露過,哪怕是最風流的沈老狗,頂多也就敞個襯衣,松個西褲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