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便簽條。
宋鹿呼吸一滯, 心慌慌、膽戰戰:“你也看到了,我很受歡迎的。萬一是別人, 我就私下退錢給他。”
林也用鼻尖撥開宋鹿的頭發,看她每一根頭發的發根都沾著他的口水,“私下聯系?你長本事了。”
聽林也這口氣,如此篤定,蛋總必是他無疑了。
他就是存心逗她!
林也說:“我本來想行使都督的權利——”
宋鹿唱反調糾正林也:“是總督。”
林也吹了一個升調的哨,在她脖子根哈氣,“ok, 是行使總督的權利,讓我們的射擊運動員唱一首歌。歌我都挑好了,《我會好好的》。可主播掐著點下播, 一點都不給主顧留面子。”
宋鹿知道那首歌,也是王心淩的,記不得多少年前的流行金曲。那個“大錘哥”點王心淩的歌是出於個人偏好,而“蛋總”非要點相同歌手的歌就鐵定出於單純的報複心理。
林也就是這般記仇。
宋鹿被林也的氣息吹得太癢, 有點討饒的意思:“你是要我現在唱給你聽嗎?那歌的歌詞我記得,唱了你讓我喘口氣。”
“你現在喘不上氣?喘啊。我沒不允許你喘氣。”林也用牙齒咬起宋鹿後脖子的一層皮,尖齒磨皮磨了好一陣才松開, “不想聽了。我查了歌詞, 歌詞和歌名不符, 說得是我會好好的,其實都是成全他人的謊言。唱這個, 太憋屈, 捨不得,想聽別的。”
宋鹿知道他沒那麼好心,肯定憋著別的壞, 不中他圈套去問“想聽什麼”。就這樣晾著他。
林也用半咬半舔的吻逼迫她:“宋鹿,問我想聽什麼?”
宋鹿被他磨得都快叫出聲,不得不斷斷續續重複:“想聽什麼?”
林也的吻像密雨一樣落下。男女的呼吸聲交疊在一起成了樂章,是急促的鼓點,是深沉的管絃,是靈動的鍵盤。她情難自抑,帶著哭腔地一聲聲喊:“林也、林也、林也。”
林也哈氣成水,“聽到了。很好聽。”聽情人沉淪慾海重複喊出來的名字,像在刀尖上舔蜜,“乖乖,我想聽你開心、生氣、窘迫、難過、恐懼、興奮時喊出我的名字。聽到了沒有。別讓你的世界和我無關。我不允許。”
宋鹿又屈從地喊了幾聲:“林也。”
林也感覺宋鹿身體扭得像泥鰍,裙子下的雙腿亂踢著像裝在桶裡的鮮魚,“你今天很主動。”
宋鹿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的,就因為他睡著的時候她爬上床?她順著他的思路想,覺得這火的確是她勾出來往自己引的,她還能辯白什麼,只能嗓音潮汲汲說:“還、可以吧。”
林也嗤笑一聲:“不承認?你的手在哪裡?”
宋鹿的左手被林也的手指穿過壓在自己肩膀上,她做了幾下抓握的動作,讓林也感受到她的五根手指都正被他拽著吶。她的右手正壓著不斷往上卷的裙擺,這個時候也抬起來往身後的林也眼前晃一晃。
兩隻手都在啊。
難不成她還長第三隻手不成?
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林也愣住。
兩個本來在摩擦的身體停滯下來,下一刻,他們感受到了屬於第三方的震動。兩個人的腦袋同時翹起來,眼睛往身下看。他們先看到一隻三角形的毛耳朵,然後,是一隻毛渣渣、亂糟糟的黃腦袋。
蛋蛋!
宋鹿洩掉力氣摔回床上。她以前就發現蛋蛋喜歡窩在主臥的衣帽間,尤其喜歡墊著林也的衣服睡覺。它肯定是在林也進房間以前就躲進了衣帽間的櫃子。
小貓蛋蛋用圓腦袋不斷往兩人中間擠,擠得腦袋變成了三角形還是擠不進,於是惱羞成怒勾起粉色的貓爪墊,一次次敲擊、捶打、勾撓林也的睡褲,産生令人誤會的撞擊。
林也氣急敗壞去抓這只小搗蛋鬼,不得不松開了宋鹿。
“喵——”蛋蛋黃毛根根豎立彈跳起來,沒被林也抓住。
宋鹿趁機滾到床下,下拉裙擺過膝蓋,順手一抄,把剛落到腳邊的蛋蛋抄起來夾在腋下。她故意不看林也,擼了一下貓腦袋,“你知不知道你是正經人家的小母貓,不可以這樣的。”
宋鹿赤腳踮足小步往房門方向跑。
林也側臥在床上,黑眸炯炯盯著宋鹿落荒而逃的背影。
宋鹿把門開啟一條縫,彎下腰放蛋蛋落地,用手推一下小貓屁股,把貓推出門框半個身位。蛋蛋長尾一卷,踩直線出了門縫,日漸肥碩的背影定住,一屁股坐下,轉頭以一種蔑視的眼神回望宋鹿,張開血盆大嘴露出尖牙打了個哈欠。
宋鹿本來想和蛋蛋一起開溜,但轉念一想火都拱到這個地步了,再放林也去陽臺上冷靜是不是太滅絕人性了?她的盤算是,可以做嘗試,但不能太激進。她慢吞吞把門關上,深吸一口氣,轉身,貼著牆壁走到正對床的那面牆中間,背靠著牆,折起一條腿,腳底踩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