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也顧不上什麼尊嚴,因為我的尊嚴早都被顧嘉學踩成了碎片。
“你這是幹什麼!”
顧嘉學從我手裡搶走衣服,摔到地上。
他雙眼微紅,起初有些憤怒,著急,最後,抓住我的胳膊,幾乎哀求:“你都快生了,要去哪兒啊,別走行不行。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出去了,一直陪著你,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願看他,更不願與他呼同一方寸的空氣。
他身上沾惹的廉價香水味,讓我惡心。
“好聚好散吧。”
我推開他,往出走:“否則,那就走法律程式。”
“放屁!”
顧嘉學急了,粗話脫口而出。
他急得跑過來擋我,他不敢像之前那麼推我,就是按住我的肩頭,把我往臥室裡推。
我是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在力氣上跟他差很遠。
他把我連推帶扯地弄進主臥的衛生間,從褲兜裡拿出只情趣手銬,銬住我的左手腕,與此同時,他將另一頭銬在淋浴把上,並將我的手機也搶走了。
我用力拉扯尖叫,可除了腕子傳來鑽心般的劇痛外,再也動不了。
他,他想必在蘇娜家時就想到我會走,所以在回家路上買了隻手銬。
主臥衛生間只有個換氣的小窗,特別高,我根本夠不著,他把我關在這兒,鐵了心不讓我走。
“顧嘉學!”
我扯動手銬,瘋了似的喊叫。
沒過多久,我看見顧嘉學抱著被子、枕頭、靠墊進來了。
他悶著頭,忍住我的拳打腳踢,將被褥鋪進浴缸裡,轉身出去,把吃食和膝上型電腦搬進來,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打遊戲。
“顧嘉學,你這個變態!”
我捶打著牆,把抱枕往顧嘉學身上摔:“你放開我,放開我!”
“就不。”
顧嘉學盯著電腦螢幕,陰沉著臉,連頭也不抬。
“你既然那麼愛蘇娜,愛你的私生女,幹嘛要招惹我!”
我癱坐進浴缸裡,看著半吊著的左胳膊,絕望:“我不要,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把我的孩子帶走,全都給你,我淨身出戶。”
聽見我說這話,顧嘉學哭了,他依舊什麼話都不說,抬起胳膊擦淚,兩眼死盯著電腦,打遊戲。
“難道我死了,你就高興了?”
這回,他終於停止打遊戲了,從紙袋裡拿出個輕乳酪蛋糕,給我遞過來,道:
“餓了沒?吃點吧。”
……
我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過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哭了醒,醒了哭。
我的手機被搶走了,砸碎了;
我被囚禁在衛生間裡,失去自由。